但穆若水得睡隔壁。
傅清微不怕鬼,但華國骨子裡的傳統忌諱死人,雖然四件套都換過了,她還是帶著新的床上用品罩了上去。
晚上八點,穆若水看著她把床鋪好,過來推自己的肩膀。
穆若水背對著她往外走到門口,慢吞吞地吐字:「趕我是吧?」
傅清微柔聲哄道:「真的不是趕,你要是在這,鬼一晚都不會冒頭。」
「我可以收斂氣息。」
「真正的大佬是掩蓋不住的。」
「……」
穆若水進了隔壁房門,一隻手撐在門框上,說:「你趕我。我記住了。」
小心眼得不行。
傅清微:「……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無論是什麼。」姿勢。
穆若水:「沒意思,我想讓你做什麼,你本來就得做什麼。」
傅清微:「那你記我一筆,將來還回來。」
穆若水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了,今晚只能分居。
「有事記得叫我,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知道。」傅清微在她摘了口罩的臉頰親了親,順勢移到唇角又親了下,擦了個邊。
穆若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伸舌頭她就裝沒感覺。
「晚安,師尊。」
「晚安。」
傅清微替她帶上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藏好法器,在床頭用紅線系了幾枚鈴鐺,接著躺進被窩裡,早早地入睡,等著鬼上門。
誰能想到半年前,她還在家裡被女鬼嚇得臉色煞白,各種奇怪的響動讓她不能入睡,憔悴得臉比女鬼還還可怕,現在已經面色不改,甚至引狼入室了。
傅清微年輕覺多,沾著枕頭沒多久便順利入睡。
……
她感覺到了一股夾雜著陰涼的高溫,熱氣籠罩在天頂,她站在小巷的半邊樹蔭下,明晃晃的天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傅清微用手在眼前擋了下,適應了光線才挪開。
她認出了這條小巷是她去年跑課題調研走的路,下了公交車以後,她從這裡突然到了蓬萊觀的後山。
傅清微低頭掏出手機:2029年9月20日。
她回到過去了?還是在做夢?
身後傳來兩道輕盈迅速的腳步聲,公交車上遇到的兩位坤道在她面前停下,一副趕上了的慶幸。
年紀輕的那位道:「這位善信,你運勢低弱,恐有遭邪之患。我這裡有一張辟邪符,望你貼身佩戴。我不是騙子,不收錢的。喏,這是我的道士證,正規的。」
傅清微張了張嘴:「占科?」
占英誒了一聲:「你認識我?」
傅清微:「我……」
占英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她,但往她手裡又塞了一張三角狀的符籙,說:「無量壽福,結個善緣,沒事可以去道觀祈個福。」
她和年長的那位坤道一同離開了。
傅清微懷揣著兩張辟邪符,把小巷來回走通了好幾遍,也沒有觸發閃現的技能。
傅清微只好去跑她的調研課題,匆匆吃了午飯,接著去趕下午的動捕拍攝兼職。
為期兩年的動畫項目殺青,導演給了她一封殺青紅包。
「小傅,你快畢業了吧,如果沒有更好的去處,要不要考慮當職業動捕演員?」
「不了。」
傅清微面對導演惋惜的眼神,委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我還是想做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
「那好吧,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到家記得報個平安。」
「謝謝導演。」
學校的秋招已經開始了,會持續大半個學期。傅清微就讀的專業就業前景目前還算可以,她在回家的地鐵上打開手機簡訊,已經收到了新的面試通知。
傅清微隔天收拾好自己去面試,晚上回自己租的房子,繼續按部就班地生活。
她打車去城外轉過,蓬萊觀的前山是軍事訓練基地,閒人不得靠近,好不容易繞到後山,她一直往上走,只是一座普通山頭,連道觀的檐角都沒看到。
山上空氣清新,鳥獸自然,唯獨沒有一道古樸的木門,沒有那個人。
大四下學期,傅清微入職當了一名普通的程式設計師。
甘棠在律所苦哈哈地當律師助理,一月兩千五,命比美式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