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出的腳又轉了回來。
「老闆,你們接定製神像的生意嗎?」
蓬萊觀正殿的西王母神像並非常規女仙柔美端莊,別說這個時代,連現代都找不到模板,得特別定製。
聽傅清微描述了神像外表後,店主表示很有意思,但得加錢。
因為傅清微給不出圖紙,只能靠口頭傳達,期間一次次的溝通和修改都是成本。
傅清微:「我先要一座玄女娘娘的神像,樣子就長這樣,供奉在道觀宮殿裡的,大小應該是……」
西王母的神像暫時有困難,到時候偏殿建好了,再把玄女娘娘挪進去,正殿供奉西王母。反正九天玄女是西王母弟子嘛,一定不會生師尊氣的。
傅清微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這一趟傅清微解決了許多問題,有錢就是好,最後她去了之前的工匠家,商量正殿和正門的施工事宜,立馬抬上日程。
天黑之前,二人雇了輛騾車,大包小包地坐車回蓬萊。
採購一時爽,搬東西火葬場。
傅清微給了返程費,人力搬運東西上山,姬湛雪的小身板,只拿得動裝硃砂黃紙的包裹。
傅清微不由感嘆天道好輪迴,拿人當工具人者,恆為工具人。
饒是如此,姬湛雪任勞任怨地陪她來回走了兩趟。
屋前的兔子燈已經掛上了,亮起黑夜裡一盞燈火。
搬完最後一趟,天已經黑了好一會兒,傅清微雙臂一張躺在光禿禿的石磚床上喘大氣,姬湛雪趴在她身上喘小氣。
傅清微說:「你要壓死我了。」
姬湛雪不管,烏黑的腦袋在她胸口拱了拱。
傅清微:「要不是你年紀小……」
姬湛雪仰起頭,亮晶晶:「什麼?」
傅清微:「沒什麼。」
要不是她年紀小,傅清微就當她是大色魔,和穆若水一樣,天天占自己便宜。
傅清微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半天不想動,心想要是有個溫泉泡一泡解解乏多好。
奈何她們家的溫泉現在還是泉眼,根本沒錢動工。
傅清微活人微死地躺了許久,把身上睡著的小孩挪開,彎腰開始鋪床。姬湛雪醒了,趁她鋪床的工夫去廚房燒水洗澡,蹦蹦跳跳。
她自理能力很強,到傅清微洗完澡出來後,她已經收拾好自己躺進新被子裡睡覺了,小木劍放枕頭邊。
傅清微一身寢衣坐過來,溫柔道:「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姬湛雪:「我不餓!」
咕嚕咕嚕。
傅清微笑道:「肚子都叫了還說不餓。」
姬湛雪把頭埋進被子裡:「我睡著啦!」
傅清微湊到她腦袋的位置小聲說:「我從街上帶了兩張羊肉燒餅,剛剛放灶上熱了一下。」
姬湛雪掀開被子,老實道:「餓了。」
兩人分吃了一張羊肉燒餅,傅清微盯著她漱完口,才躺下來抱著她睡覺。
孩子越長越大,粘人勁半點沒少,反而越來越緊。
傅清微領口的衣襟都被她蹭歪了,她懷疑姬湛雪對她有部分戀母情結,要是遇到她的歲數再小點,說不定就要扒開她的衣服吃奶了。
想到這裡,傅清微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穆若水。
她和師尊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身體也剛剛被開發,驟然分離,不僅她的心非常思念她,她的身體也在想她。
平時在外奔波就算了,回到熟悉的蓬萊夜深人靜,身心都在訴說思念和躁動。
懷裡的小孩呼呼大睡,傅清微只好斷絕嘗試自我撫慰的心思。
月上梢頭,屋檐的兔子燈一盪一盪。
清風明月裝飾著窗沿,傅清微閉眼入了夢裡。
許是睡前的思念過了臨界線,傅清微久違地夢到了穆若水,她們手牽手坐在蓬萊觀的後院門口說了好久好久的話,又回到房間做了好久好久的愛。
潮水泛濫成災。
美夢不願醒來。
啪啪啪——
傅清微被姬湛雪的小手拍醒了。
傅清微睜開眼,已經日上三竿,姬湛雪站在她的床頭,一隻手還在她的臉上。
姬湛雪鬆了大大的一口氣:「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