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洲盯著千芮手裡的豬肘子,又嘗了千芮做的幾個菜,東西看起來稀奇古怪,但做出來味道卻很有特色。
「你去哪裡學的這些稀奇古怪的吃法?」
為了打消小相爺疑慮,讓他知道這頓夜宵來之不易。千芮把粘滿豬肘子的油手往小相爺眼前一擺,委屈巴巴地說:
「喏,這些菜都是咱死裡逃生回來之後,我跟著廚師,一個一個試味道,一點一點研發出來的。」
千芮展示自己手上赫然幾個被熱油燙出來的紅印還沒消散的傷,嬉笑著補充道:
「不是要補身體嘛,」千芮把豬肘往嘴裡塞,諂媚笑著:「我也是托小相爺的福了。」
這肘子軟糯合宜,特別入味,香而不膩,在神醫爺爺那,藥雖好,就是吃的太素了,她想這口吃的,都憋壞了。
凌雲洲盯著她手裡的肘子發問:
「你手上的,是什麼味道?」
這肘子,可是千芮的得意之作。
「哦,這是先鹵後烤,然後用我秘制的醬料—」
正說著,手裡的肘子不翼而飛,已經到了小相爺手裡,他吃了好幾口,才漫不經心地說:
「味道不錯。」
千芮聽到誇獎,幾杯酒下肚後,更是得意,指著自己的嘴將臉湊到凌雲洲面前,吹起牛來:
「小相爺,你有所不知,別的不敢說,我這張嘴,只要我吃過的,都能做出來。」
吃完香的吃辣的,吃完辣的吃甜的,幾輪下來,兩人把一桌夜宵掃蕩乾淨。
酒勁上來了,千芮成了話嘮:
「我的目標,就是將來開個小吃鋪子,開遍全都城,賺、賺大錢!」
凌雲洲鼻子嗤笑,千芮習以為常,繼續說:
「小相爺,我告訴你,你別笑,我都打聽過了,小吃鋪,本小利大,可以掙大錢。」
千芮兩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呆想:
「到時候,我就坐在櫃檯,看著每一個客人開開心心地吃完,開開心心地走,然後我開開心心地數著錢。」
凌雲洲扇子拍了拍千芮腦袋,打斷她的臆想: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假裝啞奴騙我,知道我那麼多秘密,你是不是先應該求我放過你。」
「我知道,小相爺想殺了我。」
千芮托著腮,嚴肅地眨眨眼睛看他,淡淡地說:
「其實,我能理解,千芮,人頭在此,小相爺要取,取了便是。」
處在高位的人必定生性謹慎多疑,否則早就會被處心積慮想取而代之的人以殘忍的方式趕下台。
人與人之間,也是遵循強者生存的法則的。
但凌雲洲這個人,自幼沒了娘親,年紀輕輕拼了那麼多顯赫的軍功,擔負相府的重責,又遭至親陷害。
太孤獨了,只怕沒有人能真正贏得他的信任。
恐怕沒有人敢說能真的懂他。
千芮看著凌雲洲,腦子裡想著這些種種,她能理解,坐在高位的人必須謹慎,怎麼盤算,殺了她這個身份不清,知道了太多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無足輕重的奴婢,都是最穩妥的做法。
不知為何,凌雲洲被千芮的眼神看得心虛。
「能理解什麼?」
「理解您需事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才能年紀輕輕,安心坐在今日這位置上。」
千芮扯了一條自己慢火考了半日的雞腿肉,往嘴裡送,雖然能理解,但還是覺得悲傷和無奈,她永遠無法說出來。
「只是,求您考慮考慮,考慮兩年,奴婢會向您證明,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毫無用處的奴婢,我手無縛雞之力,也毫無倚仗,對您無足輕重,構不成威脅,您只需我遠遠打發走,不讓我挨著邊就行。」
她抬眼看他,咧著嘴眼睛卻不笑:「到時候您就會發現,我實在沒法對您構成任何威脅。」
她是一個毫不起眼毫無用處的人,在他的生命中,可以無足輕重,而她要想活命,得小心翼翼避免得罪他們,她不喜歡這樣。
這丫頭是不是喝傻了,竟然說出這麼語重心長的話。
「你倒是——」
凌雲洲想誇她有自知之明。
「噓!」千芮把手放在嘴上,示意凌雲洲別說話。
一陣夜鶯歌聲傳來,千芮轉頭向窗外。
她的手托著腦袋,凌雲洲注意到她這次手背被熱油燙的不輕,手的主人卻毫不在意,吹熄了蠟燭,然後輕輕起身,用手推開廂房的窗戶。=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