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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他直了直身子,回答得煞有其事。

他看過太多太多人與人之間爭鬥和猜忌,為了利益,兵戎相見,血肉搏殺。看過太多為了一點點私利,兄弟骨肉至親之間,毫無人性不講半點情分。

年少行軍時,他總愛便裝去鄉野村落探訪,他喜歡村寨里炊煙渺渺升起的煙火氣,他喜歡幼童與老人在田野間怡然自得,他喜歡看百姓在田間勞作無憂。

所以,他自然是信的,曼國的軍士們也是信的,否則他怎會經年披戴鎧甲,不惜馬革裹屍。

這個傻呼呼說不信的女子,如果她不信這世間真情,又怎會那日毫不猶豫去救落水孩童。他清晰記得那日她擔心不忍的樣子,看到落水的孩子被救回,她興奮雀躍的樣子。

「方才你對婉華,有句話說對了。」

他想起一個典故。

「魯國隱公,一心為輔佐公子軌,欲成年後將王位歸還,大夫羽讒言令隱公取而代之,隱公心善斥責大夫羽,並稱相信上天有眼,後來,公子軌聽信了大夫羽的讒言,兩人設謀刺殺隱公,並將罪名栽贓隱公密友。是以——「

「就如你所言,只有真心誠意,不懂設防之人,是蠢笨之人。」

千芮第一次聽小相爺說那麼長一段話,她腦袋朦朦,還不太聽得出小相爺繞彎子的話,看他面前盛酒的玉壺已傾倒,想必是也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小相爺不信便好,我們還是做一對好主僕,不若我只剩做填房丫頭這一條出路了。」

「填房!」

凌雲洲氣結,原來她繞了這麼大彎子,是在委婉拒絕有可能被收做填房丫頭之事。

「你和郡主,今晚喝了什麼酒?」

她昨晚喝醉說那些沒羞沒臊的話就罷了,如今竟然當著面也說得出口。

「嗯?」跟喝酒有什麼關係?徐千芮發問:

「男女之間,若生了情愫,不就是那點事嘛。」

凌雲洲腦中閃出一些「那點事」的畫面,看來徐千芮滿臉通紅只是喝酒上頭而已,她沒有半分羞怯之心,凌雲洲左顧右看,不動聲色往一旁挪了挪。

千芮鄭重其事地站起來,俯首磕了個正經的頭,為自己今夜這番話收尾。

「所以,奴婢懇請小相爺栽培,千芮願為女官,甘願為您所用,為相府出力!」

凌雲洲啞然,全都城女子,可能就只有這麼一個,近水樓台,卻只想做他的女官。

他看朝陽已經升起,起身拂了拂袖口的灰塵,躍上馬背,向她伸出手,揚聲道:

「我們該走了,你要想做我的女官,得先學會御馬再說。」

帳營不遠處,旬邑幾個侍衛躲在角落,一直識相地不去打攪,看主子動了身,一下也全跳上了馬。

「你說,這趟回去後,千芮姑娘會不會成咱主子了吧?」

「主子你個頭!」

旬邑想起之前誤會千芮姑娘對自己有意,正惱怒自己之前在小相爺面前口不擇言,敲了其中一個侍衛腦袋瓜,學著凌雲洲的語氣,罵道:

「這是在都城中,說什麼、做什麼都得謹言慎行!」

旬邑繼續敲另外一個侍衛腦袋瓜,這千芮姑娘和自家小相爺之間,他一路看過來,總算有些明白了。

「誰曾見過小相爺這般模樣,」

旬邑心想著自打回了都城,小相爺封了副相,大家不再不喊凌將軍了喊小相爺了,搞得回了都城後慢慢也變得娘兒吧唧的,方才和顏悅色與千芮姑娘說的那些話,聽得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旬邑指著幾個手下繼續罵道:

「你們腦袋,都得給我警醒著點!」

以當年凌將軍的性格,千芮姑娘要是個男子,裝聾作啞,喝酒撒瘋,不知道已經被殺掉多少回了。

旬邑又想到千芮醉酒與婉華郡主說的那些不害臊的話,再看看今晚這架勢,這明顯感覺小相爺說不出哪裡的不對勁,補充道:

「我們小相爺打小就聰明,就是見的女人太少了。」

幾個侍衛點頭應和道:「誰說不是呢?」

旬邑等人御馬聚了過來,這說話的功夫,朝陽的晨光已然蓋過了月色。

千芮不舍地望了一眼婉婉的帳中,帳里映出一個站在帘子下的身影,她們說好了,她們就像往常一樣抬腳就走,不送別。

「婉婉,你要保重啊!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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