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知淺笑道:「凌公子率兵支援隨國,不負盟約,如今這隨國率兵在四方將你們這軍營團團圍住,這隨國恩將仇報,想必凌公子也不會坐以待斃,我們南朝不過是向公子投誠,助公子一臂之力。」
凌雲洲舉杯示意,一飲而盡,回答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蟬要想活命,自然要與黃雀合作,幹掉螳螂。」
至於誰是黃雀,誰是蟬,聰明之人,各憑本事。
高手之間的對決,從不需要過多解釋,溪知已有答案,一切,盡在杯酒中。
凌雲洲給兩人斟了第二杯酒,說道:
「這一杯,謝溪知公子三年前,替我救下一個人,她是我的人,她所欠你的恩情,我替她還。」
溪知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合作愉快!」
「等等,」溪知在隨國與縵國潛伏許久,對兩國的局勢,想必了解得並不比自己少,背後又有南陽的支撐,他目前受困於隨國,若沒有南朝的呼應,不知又要折損多少兵士的性命才能脫逃出隨國的奸計。
「我想知道,你們南朝究竟往別國派了多少奸細,究竟多少南朝女子混入了各國王室,好讓南朝利用女人來達到一統天下的美夢?」凌雲洲笑道:「子充世子肯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與自己相伴多年的小小樂籍女子,受他恩寵多年,竟是潛伏在他身邊多年,隨時準備聽令取其性命吧。」
溪知此時覺得,他還是小覷了凌雲洲這個對手,息夫人一直深居簡出,隨身侍奉子充世子左右,深受恩寵,她是南朝之人的身份,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知道的。
如今南朝沒有理由大舉屯兵入隨國,只有凌雲洲,可以名正言順地屯兵在此,兩國雖是聯姻,但多有嫌隙,稍稍一挑撥,就能讓雙方針鋒相對達到目的,只是凌雲洲生性警惕多疑,與他,若想事成,只能談合作互利。溪知不語,繼續聽凌雲洲說下去。
「息夫人懷有子嗣,即將臨盆,所以,就到了你們實施計劃的時候了,殺國君,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辦法南朝屢試不爽,如此卑劣手段,就想讓天下大統,你們真當天下之人都如此卑劣和愚笨不堪嗎?」凌雲洲這番話,似乎不止是說給溪知聽,這也是他多年的疑慮。
這隨國的子都將軍,手中握著兵權,南朝要扶植隨國的幼主,自然會設法除掉權傾朝野的子都將軍。
溪知仍笑得淡定從容:「凌公子見笑了,成大事者,何須拘於小節。」
「道不同不相為謀。」凌雲洲說道:「我可以為你們牽制姬子都,我只有一個條件,讓我的人我的兵士,都平平安安回到縵國。」
「包括茹芫。」凌雲洲重重說「茹芫」二字,讓南朝以為,她對自己有很重要的利用價值,只要他沒倒下,他們自會費盡心思保她周全。
「成交。」溪知起身欲告辭之際,說道:「三年前,我確實在縵國遇到一名從懸崖跌落的女子,這是在她身上僅留之物,我復刻了一份,原物已經歸還。」
旬邑拿過帕子,交給凌雲洲打開一看,帕子正中一荷花,寫著程陽二字。
「這名女子現是居隨國,向子充世子獻藝,不過是我請她幫的一個小忙。」
這繡著荷花的手帕,看得出來,這正是竇管家提過的,被竇司籍一直偷偷留著的遺物,這是復刻的母親的東西。
「這帕中所縫製的地點,正是前幾日,茹芫與世子和凌公子同游之處,溪知擔心,這與凌公子有何淵源,特來相告。」
旬邑聽到此,已是瞪大雙眼,吃驚不已,果真如那不男不女所言,千芮姑娘還活著,而且,公子還見過,還同遊了!怪不得明明計劃好偷偷回涼州卻不回了!
溪知笑得柔媚地說道:「話說程陽三年前,不過是一個種藕的小村寨,茹芫到了那裡,做了許多事,才有如今繁榮的景象。」
「她是這世間,難得才情兼備的女子。」
「不,她不過,勇敢追尋本心罷了。」凌雲洲凝視著手中的手帕沒喲抬眸。
溪知起身作揖告別:「今夜與凌公子相談甚歡,希望下次見面仍能這麼愉快結束,溪知先告辭了。」
第49章 .他真心愛你嗎?
世子妃寢殿。
「世子妃身體不適,今日不見客。」侍女擋住了她,也不通傳,讓人感覺可疑。
「那世子呢?世子也不見嗎?」茹芫指了指一旁的子充世子,他也幾日沒見到世子妃了。
「世子妃說了,誰也不見!」侍女面露難色地說完,重重將門關上。
「是不是,我惹婉婉不高興了?」
茹芫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好脾氣的世子,自家門口都能吃閉門羹。
「世子怎麼這時候才想起關心世子妃。」
「我——」
茹芫將他拉到門前:
「世子,你可是隨國的國君,你要硬氣一點。」
「快開門!」在茹芫的慫恿下,世子說完這句,就泄氣了,茹芫無奈:「要不,還是讓侍衛來。」
「這不太妥當吧。」
「世子,你再猶豫,世子妃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