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芫想到溪知曾說過羨慕她可以有選擇自己生活的勇氣,才感到他說的確是真心話。
「這時間,上到您這樣的天子,下到普通黎明百姓,都會有各式各樣的糾結痛苦,」
茹芫輕嘆一氣:「世子您,身份尊貴,奴婢斗膽說一句,您也不過是普通人。」
世子不摸淚了,眨巴著淚眼看她,茹芫知道,可能她是第一個敢大逆不道,將一國之主說成普通人的,茹芫接著說:
「每個普通人,都要受命運的擺弄,貧困也好、富貴也好,都會遇到坎坷,只不過,人面對劫難之時,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會拼命護住自己愛的人、在乎的人。」
子充世子全然沒有料到茹芫並不打算跟她說這些,只覺得心裡寬慰了些許,倒生了幾分調侃人的心思,說道:
「若不是看在世子妃的面上,你方才說我是普通人,要是以前,要被掌嘴的。」
若茹芫給他說那些母后早就在他耳邊說出繭子的大是大非的道理,他也會將她轟出去,不知為何,世子覺得此時,倒是只有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能真的明白他。
「這世上有人真的關心我,在乎我嗎?」
他早已分不清,那些人是為了權勢,還是真的關心他。
「世子,我不知道,都說人心隔著肚皮呢,誰也沒法知道別人的真實想法,」
茹芫的話也是出自肺腑,她也不是一個能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我知道,我關心誰,我在乎誰,這就夠了。」
「關心誰,在乎誰?」
子充紅腫的兩眼有了些光彩,怔怔問道:「你和世子妃救我,你們出於什麼目的?」
「世子妃與我說過她幼年的經歷,」
茹芫娓娓道來:「世子妃年幼在水邊玩耍,不幸掉到水裡,一個素不相識的姐姐將她救起後,自己卻犧牲了,世子妃甚至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
在縵國初時,兩人笑鬧去偶遇凌雲洲,結果她無意救下了一個落水的小男孩,那時婉婉臉色嚇得鐵青,茹芫回憶著婉婉說的話:
「芮芮,你知道嗎,我總覺得我的命本來早就該結束了,我是因為小時候救我落水的那個姐姐的犧牲才活了下來,我總覺得我是替她活著的。」
「所以,世子,」
茹芫認真地告訴子充:「婉婉相信這世間有很多那樣可以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利益,無私無我的人,我也相信,因為這樣的人的存在,他們可能無名無籍,但他們值得在這世間好好生活。」
「您問我為什麼救您,我在隨國生活了好幾年,隨國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風景美不勝收,民心淳樸,不瞞您說,我在隨國有幾所房產、店鋪,都是一分一分血汗掙出來的,這裡,有我想要關心和守護的人。」
千芮誠心行了禮,帶著懇切說道:
「世子,您是可以守護住隨國百姓免於戰亂的人。」
「值得?」
子充從未從考慮過值不值得的問題,出生王室,自記事起,他便知道,要坐在王位上,需要如履薄冰、小心謹慎,他從未覺得自己肆意灑脫,他從未真正在乎王權,裝傻充愣地只不過想維護住一絲絲王權,他的心早已容納不下那一絲絲微不足道真情。
如今想來,被自己最愛的人所害,子充世子倒覺得可笑:
「他們為什麼如此對我,難道我就不值得得到一份真心嗎?」
世子的話中有幾分自嘲,看起來心緒平復了很多,茹芫想起途徑離國那高瘦的小屁孩唐水,於是說道:
「三年前,我途徑離國,被一群災民圍住,被一個小孩餓得厲害的小孩狠狠地咬了一口,因為他若是沒討要到乾糧,就會被拿去交換,易子而食,一個人在那樣的挨餓受凍處境下長大是不可能生出感恩之心的,他只有求生的本能。」
「不過,那小子不錯,我把乾糧交給他讓他藏起來保命時,他把自己名字告訴我了,讓我記住他。」
「若一個人遭受命運的脅迫難以自保,她怎麼有心思生出對別人的真心呢?」
茹芫意識到自己把話題繞的太遠,
「世子,您的處境如今危機四伏,您與隨國百姓是一體的,您需得及時行動,護好自己也就能守住隨國,」
世子臉上表情又舒緩了不少,茹芫將方才端進來的布巾在熱水中擰出,給世子遞了過去。「人需得存活下來,才有機會考慮值不值得的問題。」
「我明白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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