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不是二十部的員工,甚至身體內都沒有晴山晶片!不知道都是哪兒來的。」
她眸中燃起微弱的火光,討好地笑著搓手:「李隊長,請問能不能拜託你們……」
頓了頓,似是看李琢光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才繼續說:「我肯定付錢!您要多少報酬都可以,我肯定能籌齊付給您!」
李琢光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上半身板正,讓她能與自己平視:「報酬到時候再說吧,你手裡掌握多少情報?」
壽向食指與大拇指湊在一起,捏出一條極小的縫隙:「只有她們的人數和出沒過的地點?」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是覺得自己這委託實在太強人所難。
她不禁低下頭,目光落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實驗報告上。
剛才李琢光看報告時,儘管李隊長一直努力掩飾嫌棄和失望,但還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並不是一個天賦出眾的孩子,異能等級鑑定出來是七級時都覺得自己是彩票中獎。
工作以後,因為不善言辭,不會舔上司被邊緣化。
曬傷病發後,大家有後台的、有財力的、有權勢的都成功逃竄,只剩她這個大學剛畢業的三無人士,留下來處理一地的爛攤子。
這麼些年來,她謹小慎微,見過太多直接的、掩飾過的惡意,所以才能第一時間發現李琢光的真實心理。
算了吧,還是不要接了。
本來李隊長來這裡清剿死物異種就已經在賣命了,她有什麼資格再對李隊長要求更多?
這麼想著,可她卻說不出口。
真是個懦弱的傢伙。
壽向在心裡暗罵自己。
就是希望對方接下委託,實在不濟,也由對方拒絕,這樣一來不管如何,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道德上不會譴責自己。
……可是就會譴責李琢光啊。
對方憑什麼因此背負不好的名聲?
而且在二十部工作的時候,自己有聽到過李琢光的名號,對她,唯有敬佩二字。
她怎麼可以因為一己私慾毀掉對方三十多年的努力?
壽向鼻子有點酸,她覺得自己快掉眼淚了,心中天平在賭一把和放棄吧之間來回搖擺,最終向右側傾斜。
——曬傷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還是不要給李隊長更多的壓力了。
「算了吧,這太難為你了,你就當我沒說。」
「可以啊,把資料給我。」
壽向鼓起勇氣,連珠炮似的說完一整句後才遲遲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她抬頭,正對上李琢光明亮璀璨的雙眸,聽到對方耐心地重複一遍:「我說,可以啊,把資料給我,如果來得及,我今天就能去把人抓回來。」
壽向呆住了,腦海里霎時間一片空白,這雙堅定的眸子深深刻印入她此刻的記憶,其餘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還是秘書晃了晃她的身體,她才如夢初醒,慌忙地翻找起文件,給李琢光投送。
十行俱下,李琢光很快就看完了文件並且給出結論:「今天下午去蹲點,沒問題。」
「那死物異種呢?」壽向見李琢光竟然把這個任務提得這麼前,多少有點惴惴不安,「會不會影響您自己的任務?」
「不會。」李琢光安撫性地拍了拍壽向的肩膀,「有些事情,可能抓住一個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很多。
「你要相信我的職業嗅覺呀。」她咧開嘴,眼中色彩愈濃。
看到李琢光的笑容,壽向的心情莫名平靜下來,她點點頭,正色道:「有需要您聯繫我,就算我死了,我的秘書和這些研究員也一定會回您的電話的!」
李琢光食指輕點壽向的額頭:「別說不吉利的話。」
最終,壽向留李琢光一行人吃了午飯,李琢光還貼心地給芮禮和東壇打包了兩份。
離開市政廳時,恰好是日光最猛烈的時候。
李琢光用壽向給的冰涼貼貼在方向盤上,雖然曬久了還是熱,但至少不會握不住。
她們去醫院接上了芮禮和東壇,問出東壇家的地址,假意先送他回家。
路上,東壇為了緩解被芮禮注視著的壓力,一直在找李琢光聊天。
李琢光特別熱情地應和他,只希望多從他口中套出一點信息。
十分鐘後,她們到達了東壇居住的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