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剛開場時注意到男隊員緊張情緒,還細心安撫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做。以為人人都像你們男人一樣愛勾心鬥角麼?」
「笑死,九三零的曇起雲不就是因為勾心鬥角被排擠才讓李琢光撈起來的隊員麼,點男是男。」
法官點點頭,她圓潤的臉轉向李琢光的方向:「那有請公訴方第一個證人。」
公訴方的第一個證人就是李琢光,李琢光微微佝僂著背,因沒有髮絲遮擋而露出的格外削瘦的下巴像一把刀。
她走到證人席上,平靜而理智地接受法官和被告方律師的詢問。
被告方律師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自己對這次案件沒報什麼希望,本身是一份評優秀的指標工作,加上被告本人也是放棄的態度,她其實對案子本身沒什麼想問的。
她硬著頭皮:「你到達鐘樓樓頂時,只聽到了被告說芮禮是叛徒,對嗎?」
「是的。」
律師瞧了一眼痴痴看著李琢光的陳戊。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證據這麼充足、嫌疑人還自己放棄了的案子有什麼好審的,她猜測今天純粹是為了政/治目的,所以她準備的問題都是往那個方向引導的。
「過去被告有任何與外族朋友嗎?」
「沒有。」
「過去被告有與外族聯絡的機會或可能嗎?」
「我不清楚。」李琢光抿了抿蒼白的唇,「我不會幹涉隊員的私人生活。」
律師在心裡暗暗叫好,保護隱私點到了,那下一個——
「被告與被害人關係如何?」
「還算不錯,因為陳戊異能的關係,他平時話比較少,很難讓人注意到,但他性格溫和,和九三零每一個成員關係都不錯。」
被告方律師轉向法官:「法官,我想問的只有這點。」
李琢光回到座位,下一個證人是從三一零一起跟回來的保衛隊成員。精靈族的人不會離開星球,所以請了一個「代言人」。
她的證詞是見到陳戊從鐘樓里出來,到精靈族的領地中待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回到鐘樓,那段時間恰好是九三零昏迷期間。
保衛隊趕到鐘樓的時間是錯開的,女人是第一批,正好守的是側門,所以看到了陳戊出去的全過程。
李琢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女人鎮定自若的側臉。
像這種無人預告過的情況下,按道理來說她們應該注意不到陳戊的。
毋蔓起身發問:「你看到陳戊出去時,他是否是清醒狀態?」
「是的。我們看到他出來,上前詢問過是否需要幫忙,他搖搖頭說他的隊長請他去拿個東西,很快回來。我有任務執行記錄儀的錄像可以證明。」
觀眾席上的人目光聚焦到李琢光身上,視線中心的女人垂著眸,注視著流光剔透的桌面上一個斑駁的小點。
兩位律師對著保衛隊警員發問的聲音在一點點遠去,李琢光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抬起眼,模模糊糊地聽到法官宣布進入法庭辯論環節。
「嗚嗚嗚李琢光這個眼神看得我心都要碎了……」
「走到這一步的人能有多少真情實感,看看就得了,別深信。」
「能犧牲自己最親近的好朋友也要栽贓男隊員的人怎麼會真的難過。」
「男的吧?你這破基因用了什麼髒手段傳下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哈。」
「當你發現了一隻鴨,其實……」
「辱鴨了,鴨起碼長得好看還物理閹割了,誰知道男也身上有什麼髒病。」
「沒看三一零圍觀群眾的錄像麼?沒有異能,飛行裝置還壞了,硬生生在空中殺死了一個會飛的精靈,自己都差點死了,她怎麼會有空想怎麼陷害陳戊啊?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好嗎。」
證據剛才在李琢光神遊的時候放了一遍,是截取的錄像和視頻無後期修改的證明,其中能清晰看到陳戊動作正常,回話有邏輯,並不是像失去過意識。
芮禮記錄儀中的錄像也是由李琢光取出來的,芮家並不願意插手這件事。
那段錄像李琢光自己也沒敢看,是交由觀千劍和曇起雲選了一小段交上去。
陳戊從精靈族領地離開後便直奔鐘樓中間的平台找到芮禮開始對峙,兩個人僵持了很久,不管芮禮怎麼解釋陳戊都聽不進去。
過了一段時間,平台周圍的魔法陣突然亮了一下,芮禮連忙帶著陳戊離開,樓下被一片詭譎的綠光覆蓋,她們只能往上爬樓。
一邊爬,芮禮一邊破壞牆壁上的陣法,走到最高處時,底樓的綠光才終於暗淡下來。
二人在頂樓又吵了起來,吵了一會兒,伊文捷林叼著李琢光飛到空中才止息了紛爭,她們看著一人一龍和蛟龍精靈打得有來有回,最後李琢光在最後一槍的後坐力作用下兩倍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