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姨?
羊曜和觀千劍對了一下視線,一個陌生的名字。
李琢光的雙眼冷漠地瞥了段鳳一眼,她沒有說話,另一個長著加拉克爾臉孔的女人翻了個白眼:「白痴。」
她身後捆著兩個女人下樓,一路走到三樓,羊曜和觀千劍兩個人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身後。
李琢光直接穿過「日」字形走廊中間的那道橫槓,走進了觀千劍二人之前躲藏的洗手間裡。
「段鳳」還在絮絮叨叨地重複問著李琢光到底是不是別別姨, 「加拉克爾」每一步都走得不情不願, 牽引繩在她的身上繞了好多圈。
看著李琢光一一檢查每一個隔間,觀千劍仗著二人一鬼都聽不見她們說話, 自顧自地說:
「護衛隊剩下三個人也一直找不見,能在哪兒?是不是在另外的幻境裡?」
李琢光恰好回身從一個隔間裡走出來。
羊曜:「那我們要先找到這些幻境之間的關係。」
她正做著手勢,不知道哪兒來的反光在光滑的地面上劃了過去,羊曜倏地收回手。
「段鳳」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加拉克爾」掀起眼皮,不耐煩地嘖嘴。
無論是淸剿隊還是羊曜之前的保衛廳爆破隊,在出任務時她們都有不戴反光飾品的習慣,所有道具的表面都塗上了防反光塗料。
就算是佩戴手錶,也會謹慎地反戴。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確信自己手上沒有任何會反光的東西。
那剛才的反光是哪兒來的?
她眯了眯眼,緊盯著李琢光身後的兩個人類。
與「段鳳」不同,「加拉克爾」的眼睛本是冰藍色的,如今也只是虹膜擴大了一圈,顏色加深了一些,並不像「段鳳」的眼睛如此恐怖。
她們都是專業的清剿隊員,自然也不會佩戴會反光的道具。
李琢光在三個隔間裡沒找到線索,頹然地退了出來。
觀千劍想試試給她扔東西會不會有用,於是從洗手台上拿起裝著薔薇花的花瓶,甩手扔到李琢光的腳邊。
花瓶崩碎成一地的碎片,清水與花汁四濺,然而李琢光卻視若無物,一腳踩上那些碎片走了過去。
她的長腳趾也與碎片重合,沒有被割破。
看來連房間裡的東西兩邊都不是共通的。
她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又走進了隔間。
她把馬桶的蓋子翻了下來,坐到那上面,抬起一條腿,開始研究自己大腿之間的那道薄膜。
「加拉克爾」似乎知道李琢光在研究什麼,調侃道:「你想知道烙鬼是怎麼排泄的?去問你的同伴,她們肯定知道。」
——是了,如果這是屬於烙鬼的遊輪,那洗手間裡的馬桶還是人類制式本身就很奇怪!
李琢光卻沒有反應,她用又厚又尖的指甲從外到內割破了薄膜,手挪開後片刻,薄膜自己復原了。
她抬了一下頭,目光停留在「段鳳」與「加拉克爾」身後的不遠處。
她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復又低下頭,放下腿,用指甲割破自己側腰的皮膚,將手伸了進去。
觀千劍看著就覺得側腰一陣幻痛,小聲說:「這是在幹什麼啊……」
洗手間裡響著「咕嘰咕嘰」的聲音,李琢光在身體裡掏了一陣,掏出一顆淺藍色的心臟。
觀千劍被李琢光的動作驚得魂都飛了,她撲到李琢光面前拼命揮手讓她別這麼做,羊曜拉了她一把,沒拉住。
就連「加拉克爾」也臉色劇變,模仿人類緊張時那樣鼓了鼓胸口,強作鎮定地說:「別這樣,你不是真的烙鬼,捏破心臟,你會死的。」
李琢光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嘴角宛如刀刃般尖銳,顯得那個笑容有些瘮人。下一秒,就見她毫不猶豫地捏破了心臟。
「李琢光!」觀千劍不管不顧地喊了出來。
李琢光甩了甩手,把手上濺到的藍血甩掉一部分,慢條斯理地起身,推開「加拉克爾」和「段鳳」,伸長自己的手,手指捏了捏觀千劍的臉頰。
「李——嗯?」觀千劍愣住了。
李琢光捏完觀千劍的臉就想去捏羊曜,而羊曜敏捷地矮身躲掉了。
李琢光似乎有些失望,她便想再去捏捏觀千劍的臉。
觀千劍終於醒神,後跳了好大一步:「你把什麼東西擦在我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