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辰繪製完畢,並未直接放開衛陌城的手,故作不經意地捏了捏他的手背,將視線投過去與他四目相對:「學會了嗎?」
衛陌城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反問:「什麼?」
兩個字一出口,就知道壞事了。
陸琰辰神色依舊比較溫和,耐心朝著面前泛著暗紅血色煙塵的母符努嘴:「這個,你學會了嗎?」
大抵是作為暫代御水灣的長老,平時給清風山弟子講課比較多,陸琰辰問話的語氣不嚴肅,卻自帶了一種名為「師長」的壓迫。
衛陌城就是那個不認真聽講的差生,活了幾百歲,在這會兒生生被鎮住了。
錯愕又心虛地與之對視片刻,衛陌城眼珠子一轉試圖矇混過關:「辰兒,你現下怎麼對我這般凶?昨夜在床上,你可不是這副樣子的。」
昨夜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陸琰辰耳聞這幾個字,篤定了他沒會,無可奈何又帶著他重複了一遍符咒的輪廓:「記住了嗎?」
衛陌城沒太記住。
但也不妨礙他信口胡謅:「記住了,記住了。這般簡單的符咒,一遍就會了,辰兒何苦再教第二遍?」
陸琰辰聽著他敷衍地言辭,哭笑不得:「哥哥,嚴肅點。」
他將衛陌城那隻不老實的爪子抓得愈發用力,卻最終沒再繼續教,只道:「若不想學,直接同我說便是。」
衛陌城被戳穿,少見地有點訕訕,可不出片刻,笑意便再次盪出唇際:「辰兒是真的長大了,輕而易舉便能看穿哥哥作何想法。」
面對衛陌城油嘴滑舌,陸琰辰欲說點什麼。
可就在這時,符咒裡面傳來了動靜。
不是什麼好聽的動靜,而是男歡女愛的春意。
陸琰辰並非不諳世事,登時老臉一黃。
衛陌城倒是與他的反應不同。
這廝無愧他放浪形骸的名聲,豎起耳朵聆聽符咒內喘息著的另一道聲線,仔細判斷歡愛對方是否為他見過的某個人。
「衛陌城!」陸琰辰終究還是道行不夠,半息都忍不了便頭皮發麻,手忙腳亂去捂衛陌城的耳朵。
見其一副為之陶醉地表情,羞惱之意化作咆哮:「你聽得還很開心是不是?!」
「辰兒別鬧。」衛陌城表情不變,一邊避開捂他耳朵的手,一邊安撫陸琰辰,「待我聽一聽,看看這背後搞小動作的,究竟是何人。」
陸琰辰一陣心浮氣躁,煩躁地捏了下眉心:「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背後之人?說不準他在外面尋花問柳呢!再說這喘息聲都變調了,你能聽得出是誰嗎?」
衛陌城笑眯眯的,淡定地說:「聽了才知道。」
陸琰辰抿著嘴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憤憤鬆開衛陌城轉身就走,躺回床上拉開錦被蒙住自已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