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外人在場,陸琰辰肆無忌憚抬眼打量著衛陌城,有點想笑。
這個人,好似能在溫和與瘋狂間自由切換一般。
「辰兒。」衛陌城怕嚇到陸琰辰,強行壓下眼中的陰鷙,紅唇輕啟、一字一頓地吐出自已的不解,「為何?回答我。」
不等陸琰辰開口,他再次俯身,與前者視線齊平:「你可知道,本座是費了多大的力氣、多長的時間,才走到了這最後一步?為何要拒絕?」
為何拒絕。
這四個字本是詢問,但由此刻的衛陌城口中吐出來,無端成了警告。
好似他下一秒就要耐心告罄、像碾碎那張桌子一樣殺掉陸琰辰。
陸琰辰並不懼怕,抬眸直視衛陌城的眼睛,同時一隻手牽起他的指尖,輕輕撫摸著:「拒絕便是拒絕,你便這般獨斷,連拒絕的權利都不肯給我?」
「理由。」衛陌城擰著眉頭說,「我需要理由。」
「好,」陸琰辰頷首,手上微微用力,把兇狠狀態的魔頭按到自已旁邊坐好,「既然你非要問,那我便告訴你。」
衛陌城死死盯著他、一副隨時準備撲上來把他咬死的模樣。
是有些可愛在身上的。
陸琰辰唇畔泄出一絲笑靨:「你所謂的準備,都準備了什麼?所謂的恢復之法、又是什麼呢?」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衛陌城內心百轉千回,終是斂去了周身的殺氣,化作如同春風拂面般的媚笑,「只是備了些難尋的天材地寶。」
這番話,看似在作答,實則是迴避。
陸琰辰不是十幾歲的少年,這種伎倆自然騙他不得,神色略沉,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瞧,你又在糊弄我了。」
衛陌城:「」
他沉默了須臾,突然挑了挑眉,從陸琰辰身邊站了起來:「我糊弄你?辰兒這話可真是讓人傷心,難道你便沒有騙我嗎?」
好一招以進為退、胡攪蠻纏。
這回,輪到陸琰辰被問住了,睜大眼睛頗為無辜:「我何時騙過你?」
天地良心,除去那些日常小事上面難為情的否認,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已何時忽悠過衛陌城。
衛陌城打量著陸琰辰,似乎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清楚他心中所想。
須臾後,還真讓衛陌城想到了一件事,將目光收了回去:「好,既然你說不曾騙我。那麼,你再說一次,當年因何緣故會捨去一身修為、甚至是性命去救那些與你不相干的人?」
陸琰辰從來就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
甚至,早年間因他過多看重世人而屢屢吃醋,與他鬧彆扭,若說陸琰辰那麼做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是
又是那檔子爛事兒。
陸琰辰半點也不願意回想,忍著煩躁不經意間錯開衛陌城灼熱的視線:「我不是早跟你講過了嗎?不忍心啊,那麼多人,男女老少、襁褓嬰兒,換作是你,你忍心看著他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