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優優趕緊追出去,這一看,門外頭圍著的人比方才從門縫裡看到的多好幾倍。
一上車,羅優優便發覺氣氛不對,宋建軍身上散發出來的隱忍氣息讓車廂里的溫度降低了幾分。
許久,車子已經出了村,搖搖晃晃的行駛在那段熟悉的山路上。
羅優優腦子裡五味雜陳,這個時候怎麼去派出所做記錄?不說沒證據,就算有證據,他們倆如今已經是合法夫妻了,罪名是什麼?濫用獸藥?
如果以李滿月的事情去舉報,他們兩口子剛才還撮合她跟二狗喜結連理呢,罪名是什麼?一個寡婦母親為了拉扯大學生讀書,強行讓女兒婚嫁?
可馬桂芳已經死了。
宋建軍這才深吸一口氣,嗓音低沉的問:「你當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羅優優被拉回現實:「沒有證據。」心裡卻想著,就算有證據,當時從床上剛爬起來咱倆也不熟不是?只是這話,羅優優如今沒好意思說出口,咋說都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羅優優當時的名聲太差了,就算說,也沒有人會幫她說話,指不定還會被身披大學生光環的李傑倒打一耙。
「你也知道沒證據,那你跟著我去派出所幹嘛?」
嗯?羅優優被宋建軍突如其來的大轉彎搞蒙了:「你……不是你說要上報派出所的嗎?我肯定得跟來看看,說不定需要我錄口供什麼的呢。」
宋建軍沉默了片刻,身上的冷氣有增不減,無微不至?一心一意,一往情深?
就算當時身不由己,但是如今自己已經是丫頭的合法男人了,她為什麼就沒有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死纏爛打,一往情深?
這一點是最讓人生氣的。
「你不用錄口供。」
「為啥?」羅優優這會兒感覺宋建軍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怎麼一點連貫性都沒有,讓人總有點摸不著頭。
「沒這個必要。」宋建軍沒多做解釋。
「哦,那你把我放在集市路口那。」既然不用羅優優跟著去也難免尷尬。
陳村長家。
陳滿倉把李滿月扶進新房裡,看著新床,新床單新被褥,還有牆上貼的喜字,刺的人頓時老淚在眼眶裡打轉:
「哎……滿月,你得相信你陳叔不是那樣的人,當年上頭婦聯傳下來改革的新號召反對包辦婚姻支持自由戀愛的時候,我好歹也是個村長,叔能不起到帶頭作用嗎?」
李滿月斜坐在床頭捂著臉一直沒止住過哭:「我信陳叔,二狗哥什麼都不懂他也不知道,只怪我自己命苦。」
陳滿倉瞬間老了十多歲,兩鬢的白髮好似就在短短的一上午又白了不少,背過面揉揉眼角:
「如今你媽不在了,也不要恨她了,省的傷身子,以後就把這當家,你不點頭叔絕對不強迫你嫁給二狗,你要是看著心煩,叔就把他攆回他外婆家裡去,啥時候你點頭啥時候叔再放他回來,你說這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