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公負傷的陳冬和其他同僚一樣,在被天子這一劍驚艷到之後,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原來您說您會佩劍,讓我們不用擔心,真的就是字面那個意思啊!
陳冬也知道皇帝有練劍的習慣,每日都會在早上打坐完練一段時間,但皇帝平時都是一個人在室內關著練習,他就當皇帝愛好劍術強身健體了,哪裡知道人家真能有這個水準。
小白坐下來後,淡定的和匈奴單于對視,面對這個身體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健壯兩倍,年齡也是自己兩倍多的首領,他頷首點頭,表示友好。
匈奴那邊,刀被劈了的左屠耆王在驚駭完就是憤怒低吼,說些他們匈奴內部的話,眼神不善看著小白。
「我的刀!他居然砍了我的刀!一定是他那把劍,我要他那把劍!」
其他人不是笑他就是安慰,對他們來說,左屠耆王刀被人砍了,是他無能,想要晉天子的那把劍,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單于回頭,眼睛一望向他,就讓左屠耆王噤了聲。
小白先禮貌問好,然後問了單于的名字。
他看見翻譯金平告訴了單于,單于也說了些話,然後金平告訴了他單于的名字叫額爾特,也告訴了他們,匈奴人的想要的東西。
雲中、朔方、五原三城在內的河套地區,所有這些地方的晉人,若干的金銀珠寶和糧食布匹,還有小白身上的那把佩劍。
前面所有的條件,無疑是獅子大開口,最後一個不知道匈奴人是出於什麼目的提出來的,但在晉人聽來,無疑就是當面辱君。
小白背後的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太尉劉奉斬釘截鐵對小白道:「陛下,萬萬不可!」
在將軍看來,這些人不僅僅是獅子大開口,還是要把他們晉的臉面踩在地上,裡面任何一條答應了,「名留青史」都事小,直接和後續間接對晉的損失那更是不可估量。
長城是修在河套三城北邊的,這片地方給出去了,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防禦問題。
這裡以前就是晉打敗了林胡拿到手的地方,丟了這裡,就是丟了祖宗基業,也丟了晉的天然馬場,時間越久,晉戰馬的損失也越大。
光第一條,對皇帝,對晉,那都是利益和道德上的雙重打擊。
小白回頭安慰道:「太尉放心,孤明白您的意思,屬於晉的國土,孤寸土不讓。」
被人騎臉當面割地賠款,有點羞恥心的穿越者現在都怒火高漲,小白自然也不例外。
他對談判沒什麼經驗,但不喜歡憤怒的情緒,脾氣性格的修養也是修煉的重要一環。
他看了眼金平,這個應該屬於匈奴勢力,但是畏畏縮縮的晉人。
「想要這麼多的東西,額爾特單于又準備拿什麼來交換?」
金平翻譯完,額爾特單于輕蔑大笑,指著小白身後的晉人,又展開手臂對著自己身後的族人:「我的二十萬騎兵把這座山都圍住了,雲中三城的人就算來救援,他們過不來,你們下不去。
我聽說你們還有十多個哥哥,沒了你,晉應該不缺皇帝吧?」
能聽懂他話的小白仔細聽金平的翻譯,發現他翻的確實一字不改。
而劉奉他們聽金平的翻譯,幾乎就確定了內鬼。
已經把對面遊牧民族和記憶中的列強劃了等號,不可能答應他條件的小白也懶得談了:「那你們繼續圍吧,晉絕不可能答應這種貪婪無禮的條件。」
不等金平翻譯,他自己用新學的匈奴語,把這話跟對面說了一遍。
金平一愣,其他人也愣了,既是因為皇帝突然說出的匈奴話,也是因為他堅定不移的態度。
太尉他們雖然很感動陛下不是個骨頭軟的,但是眼前的局面也是很重要的,咱們還是拖一拖吧,等來了援軍再說,
小白從蓆子上起身,只用雅言最後說道:「沒什麼好談的了,你們現在就撤軍,否則發生什麼我們晉概不負責。額爾特單于,請吧。」
額爾特也站了起來,被這麼下面子拒絕的他倒也沒有對小白多生氣,因為在他眼裡,他要的所有東西都是一定會到手的,晉的皇帝不答應他,要麼後面也會求饒答應,要麼就是下一個晉的皇帝把東西都送給他。
下馬來上山和晉人拼殺他是不乾的,大軍就圍著,他倒要看看晉人的骨氣能稱多久,
目送那些趾高氣昂的匈奴人走掉,小白說了一句匈奴語,讓太尉他們安排底下的將士對著匈奴人喊。
擔憂的劉奉:「陛下,這匈奴話是什麼意思?」
小白解下佩劍,交給旁邊好像很好奇的劉德,回道:「晉讓他們天黑前撤軍,否則後果自負。」
「陛下是已經聯繫上了雲中援軍嗎,就跟您聯繫臣一樣?」瞪了眼抱著劍傻笑的孫子,老將軍眼神期待。
那樣的猛禽都能來給您送信,您一定早就通知了其他援軍的吧?
小白:「沒有,做人嘛,還得多靠自己。」
老將軍呆了。
王歸咽了咽口水:「陛下,您……真沒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