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自己真是好老闆的小白,又扶著穆王孫,帶上三公走了,接下來這裡是張宏和孫令暻的事了。
把穆王孫送上他的馬車,小白囑咐道:「現在丞相都每日鍛鍊身體,戒怒成果斐然,老師也寬心些。」
身體確實最近好不少的公孫弘很是認同,「我送穆公回府,順便教您如何鍛鍊身體?」
「勞陛下掛念,陛下放心,大晉有您,臣夠寬心的了,」穆王孫說完淡淡一笑,然後看向公孫弘,「丞相日理萬機,還是莫耽誤時間了。」
「是,弘這就要去丞相府了。」朝堂上資歷最大最老的丞相,在穆王孫面前也會氣短。
朱平嘴角上揚:「 丞相慢走。」
然後穆王孫的目光看向了朱平,「陛下繼位以來,都是丞相和太尉在為陛下分憂,陛下、丞相還有太尉都辛苦了。」
你呢,作為兗州學派中堅力量,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你到底都幹了什麼?
朱平嘴角拉平,羞憤的拿袖子捂臉,退到皇帝身後。
笑容轉移到了劉奉頭上。
「太尉,」穆王孫一個都沒放過,「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就莫要在做這種會讓陛下操心的事了。」
劉奉:「……」
最後,只有小白沒有被穆王孫教育,並且還沒乘車回宮,而是騎上馬轉道出城去。
目送陛下策馬而去的背影和穆王孫悠悠回府的車駕,公孫弘安慰兩個老搭檔:「畢竟穆公在家太久了。」
穆公可是連自己兒子孫子都不抱一下,教過的學生後輩不出色都懶得搭理的老前輩,好容易出門一次給陛下幫場子,我們幾個被訓就被訓吧。
「而且你也是,以後莫親上戰場了。」
劉奉回頭看公孫弘,對著他呵呵一笑,讓人從自己車駕的兩匹馬里解出一隻,當著公孫弘的面踩著馬鐙上去,騎馬回府衙。
朱平也對著公孫弘冷哼一聲:「丞相你為陛下忙活公務,還要抽時間晚上和陛下一起改字,是平這個御史大夫為陛下做的不夠。」
然後朱平氣哼哼的撩開帘子上車。
公孫弘的確戒怒戒的很成功,搖搖頭,絲毫沒覺得自己被同僚孤立的,感慨自己這個丞相和陛下是如此一對默契有愛的君臣。
洛陽學宮內,已經分好組,互相認識了的眾人,確實開始從整理諸國文字先開始。
比如一個「龍」字,大家都會把自己所知道的龍的寫法寫下來,然後一起討論找出它們的共同點和不同點,然後,就開始吵了起來。
比如某個寫法的龍,這位大賢認為是楚國寫法,是楚字,那位大賢說楚也用過,但是傳去楚國的,應該算是魯字,楚國只能是算是跟著魯國學了在用,源頭還是魯國。
一個字的簡單溯源,還沒往上古考據來歷呢,就已經讓他們開始吵起來了。
只是這個不算,眾人在黑板之上試圖寫新的龍字時,每個人又都會根據他們所寫的不同龍來簡化,想要在新字上留下一點自家文化的痕跡。
圍著這個,又是一頓好吵。
有學生中間不同地域的人互相吵的,有老師和學生吵的,還有不同學派互相吵的,總之就是突出一個魚龍混雜。
就連那位洛京城著名幸運兒,第一個通過招賢令見到皇帝的瞿東辰,這個落魄士人也擼起袖子,代表自己的家鄉江夏,和那邊同為楚人的南楚炒了起來,還時不時開口怒噴其他中原人士。
不涉及學派知識的辯論,而是正經字的知識,張宏覺得這事他管不了。
「孫老弟,還是你去吧。」
孫令暻後退一步:「張兄,以後你可還要在學宮久待,我頂多就待個一年半載。」
這麼學術的文之一道,孫令暻拒絕上去調解,這事他覺得自己抗不了。
張宏去扯他的袖子:「不,我只負責學宮管理運行,你是代穆公,代陛下在學宮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