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看不見了,如今也是個瞎子。」
「……什麼?」
寇騫將那朵無緣得見的野花牢牢握在手中,手指捻動,漫溢的汁液染了滿手,他努力用平靜的語調陳述事實,卻難掩心頭酸澀,故而,說出的話也變得怪腔怪調,「某如今,與廢人無異,於崔女公子而言,毫無用處,再腆著臉跟在你身邊,只會惹你厭煩,乾脆由某自己提出,也好留幾分顏面。」
「還好,知道你與某之間關係的人不算多,等此間事了,某便回白原洲,決口不提舊事,應當不會影響崔女公子另覓良人。」
「……白原洲都被燒沒了,你要回哪?」
寇騫默了下,聲音更低了些,「那就去紅原洲、青原洲、任意一個沒有官差的荒地,總歸某掙夠了金銀,應當餓不死。」
「那跟著我,難道就能餓死嗎?」氣到極致,崔竹喧竟然有些想笑,和這人吵架沒意思得緊,更何況吵得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壓下那些紛亂的情緒,道,「蔡大夫今日一直在帳外為受傷的礦工看病,應還沒有為你診治,你等著,我去請她來!」
崔竹喧扭身便要走,垂落的衣袖卻不知何時被他攥了去,但尋醫問診迫在眉睫,她不欲耽擱,毫不留情地將袖角扯了回來,邁步出去,卻在身後人低弱的懇求聲中,止在原地。
「別去。」
她深吸一口氣,到底是忍不住罵道:「你到底在鬧什麼?受傷了就去治,蔡大夫治不好就尋別的大夫,普通的藥材治不好便找稀有的藥材,總歸我崔氏家大業大,揮霍得起,再說,你都還沒被瞧過,怎麼就知道一定是瞎了,興許過兩天就自己好了呢?」
「一貫要錢不要命的水匪頭子,現在倒開始知道怕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誰讓傷的,偏偏是眼睛呢?」寇騫喃喃道,抬頭望向她,往日裡總愛黏著她的目光,如今只是無神地渙散著,「萬一,治不好呢?或是治療要很久呢?病情會反覆呢?」
「與其接下來每時每刻心驚膽顫,害怕你會厭了我、棄了我,不如現在就說清楚,之後再尋大夫,也就無所謂這雙眼睛好與不好了。」
崔竹喧咬著唇瓣,聲音發啞乾澀,「就算、就算治不好了,我就非得棄了你不可嗎?」
寇騫自嘲地笑了聲,「不然呢?崔女公子不是有例在先嗎?方才,也親口說了,絕不要與一個瞎子共度一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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