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靜注意到邊上的黑色賓利,還有站在駕駛座旁的徐易,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方幼宜那位新婚老公的車了,
「那行,你注意點啊。」
方幼宜嗯了聲,等鍾靜走了才抱著書包從側面繞過去上車。
車廂里開了暖氣,紀臨舟身上那股煙味兒早就在外面就散開了,不過方幼宜先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精味道。
明明只是幾杯果酒而已,怎麼會這麼重的氣味。
她往一旁從側開了些,悄悄把車窗開了點縫隙。
車子開到家,方幼宜吹了些冷風,感覺酒醒的也差不多。
進了客廳,方幼宜先放下自己的包,第一件事還是去陽台給自己的那盆蘭草澆水。
之前的那隻銀色的打火機這幾天一直都放在陽台上,方幼宜每天早晚給蘭草澆水的時候都能看見它,現在它的主人終於回來了,也不用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方幼宜澆完水,把那隻打火機拿起來,進客廳里。
紀臨舟不在客廳,廚房的燈開著,有開火的聲音傳出來。
方幼宜走過去,把打火機放在外面的島台上。
廚房的門是透明的玻璃門,檀木色的邊框,能夠看見紀臨舟高瘦而冷淡的背影,他襯衫袖口捲起來,露出一截肌肉緊實的小臂,正在煮東西。
方幼宜看了他一會兒,沒叫他,拿起自己的包上樓打算收拾一下去洗澡。
回到房間,把門關上,方幼宜忽然想到點什麼,走到床頭櫃邊拉開抽屜,把裡面的那幾盒的東西全部都拿起來塞進自己的衣櫃裡面。
雖然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可能避開,但是能晚一點還是晚一點比較好吧。
把衣櫃整理了下關上門,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幼宜翻出來手機,裂開的屏幕有些猙獰,是紀臨舟的電話。
她愣了下,手指滑動了好幾下才接通。
明明就在樓下,還要給她打電話,方幼宜語氣不是很高的開口,
「怎麼了?」
「下樓,」紀臨舟言簡意賅,
「給你煮了醒酒湯。」
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
方幼宜握著手機,看了眼衣櫃,拖著腳步慢吞吞地出去。
醒酒湯放在島台邊上,紀臨舟站在冰箱前,正在往杯子裡取冰塊。
方幼宜走過去,端起醒酒湯。
還很燙。
她沒辦法馬上喝完。
紀臨舟拿著裝滿冰塊的杯子過來,在她旁邊開了酒,往裡面倒。
他拿了兩隻杯子,都倒了酒。
方幼宜站的離他有點距離,很刻意地去忽略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兩個人之間變得有些怪怪的。
如果紀臨舟這個時候又要親她,她不會再像前兩次那樣意外,但也不會開心。
杯子倒滿了酒,推到她手邊。
方幼宜搖頭,把酒推回去,
「我不喝。」
紀臨舟目光看著她,神情自然,
「沒太多度數。」
方幼宜抿了下唇,拒絕的很堅決,
「沒太多也不喝。」
紀臨舟看著她,沒說什麼,仰頭自己一口乾掉了他手中的大半杯酒,視線落在一旁的打火機上。
「你放的?」
他問。
方幼宜嗯了聲,
「在陽台那邊。」
紀臨舟拿起打火機,手指撥弄了下,火苗燃起一簇,
「我還以為丟了。」
他語氣平淡,也沒顯出失而復得的情緒,徒手把火苗掐滅了。
方幼宜移開視線,摸了下醒酒湯的碗,感覺好像涼了一些,她覺得現在好像有點危險,想趕緊喝完上樓去睡覺。
她端起碗,剛剛咽下兩口,一股辛辣的姜味立刻嗆開。
「咳咳——」
方幼宜整張臉都紅了,開始劇烈的咳嗽。
紀臨舟看著她,把手上的打火機擲到島台桌面上,端起剛才推給她的那杯酒重新遞給她。
方幼宜臉頰通紅,貫穿的辛辣從肺部開始侵占到喉管。
紀臨舟沒說話,手移到她的後頸,讓她抬起臉,把手上冰涼的水杯塞到她手中。
方幼宜也顧不了有沒有酒精,仰頭連灌了好幾口,辛辣的味道才緩和幾分。
她臉頰和眼尾一片通紅,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白色的毛衣領口下露出的一塊皮膚也染了點紅。
紀臨舟低頭看她,
「你不吃薑?」
方幼宜點頭,眼睛裡還有點水意。
「抱歉。」紀臨舟把她的頭髮撥開了點,拿走她手上的空杯子,「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