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宜看著他的臉,仍舊是熟悉的面龐和五官,她眼眶酸脹,卻不想再哭,胃部劇烈的痙攣抽搐著,她偏過臉,抽回自己的手,側身躺回床上,將自己蜷縮起來。
紀臨舟看著空蕩蕩的掌心,盯了她片刻,拉過被子,倒了熱水放到床頭柜上,轉過身,關上燈離開。
—
一整晚都是斷斷續續的噩夢。
一會兒是車禍之前的跟方菁的爭吵,一會兒是方淮晝假裝無視的背影,但大部分時刻都是她跟紀臨舟兩個人。
他在一個人到山上來找她,背著她下山;他在江灘邊說他從來沒有看過人跳芭蕾;他用鑰匙扣打開橘子汽水遞給她……
但她忽然想起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說過愛她。
頭腦昏沉,嗓子和眼睛都很乾。
方幼宜不記得昨天晚上掉了多少眼淚,也不記得是怎麼睡過去的。
但在浴室里紀臨舟跟她說的那些話卻很清晰。
原來早就開始了,從五年前就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
獵物嗎,還是有了感情的獵物。
她走到衣帽間裡,翻出來行李箱,只收拾了自己最開始帶過來的衣服,全部扔進去。
打開門。
小芒正蹲在他們的臥室門口看著她,有些可憐的叫了一聲,伸著懶腰扒拉她的褲腳。
方幼宜動作停頓了片刻,推著行李箱,越過小芒,往樓下走。
客廳里,周姨並不在。
紀臨舟在陽台上抽菸,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著浴室打濕的襯衫,背影在還未完全天亮的晨光里看上去顯得冷淡而模糊。
行李箱的滾輪聲發出動靜,他掐了煙,轉身走進來。
「醒這麼早,想吃什麼。」
他好像完全沒有看見她手上的行李箱,只伸手碰了下她燒紅的臉,淡淡開口問。
方幼宜看見他眼睛裡的紅色血絲,還有身上很濃的煙味,眼底有淡淡的烏青。
「不用,」她側過臉,攥緊行李箱,冷淡地說,
「協議還有半年到期,我要提前搬走。」
紀臨舟沒說話,只盯著她看了會兒,好像是聽見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慢慢笑了下,
「搬走?搬去哪兒?」
方幼宜不看他的臉,
「去哪裡都行,還有半年,算我毀約。」
「毀約?」
紀臨舟注視著她,神色很平靜,只看了看她手上的行李箱,淡聲說,
「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
方幼宜微微愣住,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直白的告訴她。
紀臨舟也完全不在意,只走到一旁的島台邊,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溫水,拿出來上次的退燒藥片,
「你臉色很差,應該是發燒了。」
「吃完藥帶你去醫院。」
方幼宜不動,只背對著他,她似乎有些無力,肩膀微微往下沉了沉,
「紀臨舟,你放過我吧。」
「我現在腦子裡很亂,我不知道留下要怎麼面對你,我……」
她有些說不下去。
小芒從樓上下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叼出來紀臨舟的領結,正鬧著發出點動靜聲。
但客廳里的兩個人都好像沒有察覺一般。
紀臨舟神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只垂眼看著手上的水杯,仰頭自己喝掉杯子裡的水,
「放過你?」
他換回熟悉的口吻,帶著點冷淡的語氣,把空水杯放到島台邊緣,慢慢走到她跟前,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沉默了會兒,他扯了扯唇角,
「那誰來放過我?」
領結在地板上發出沙沙的聲音,紀臨舟忽然轉過臉,拿起島台邊緣的玻璃杯,直接朝著地面砸過去。
碎片濺開,小芒被嚇得立刻竄開。
碎片裂開的聲音平息,將一切都恢復沉寂。
紀臨舟低頭盯著她的眼睛,停頓了會兒,像是又恢復了冷靜,用一種十足理智又有點困惑的語氣問她,
「方幼宜,你不是已經愛上我了嗎?」
心口仿佛被一把尖銳生鏽的利刃刺穿,方幼宜忍著眼眶的酸痛,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在……」
「重要嗎?」
紀臨舟打斷她的話,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平靜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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