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舟聲音從頭頂響起,他語氣很平靜,
「冷漠,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垂眼看著她,一字一句不留任何餘地地完全地剖析自己,
「我就是這樣一個爛人,甚至沒有同情心,也無法理解任何人任何情感,因為除了你我誰都不在乎。」
「我不否認從一開始接近你就帶著目的,你說那是狩獵。
看起來很像,但絕對不是。」
他語氣似乎也有點迷茫,
「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任何東西有過這樣的情感。」
方幼宜抬頭看他。
紀臨舟面孔在燈下冷白深挺,眉眼漆黑,五官輪廓鋒利英俊。
外套上傳來冷冽的菸草味道和雪地的氣息。
他目光凝視著她的臉,停頓了很久,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變得有些啞,
「但如果說最寂靜、最漫長、最固執、最洶湧……溫水沸騰的,也能稱之為愛的話,
那麼方幼宜,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開始愛你了。」
第71章 石塊 「永遠不用擔心我們會到此為止。……
好像又下雪了。
車停在院子外狹窄的路邊, 頭頂的路燈燈光昏黃的落下來,照著半空中落下來的雪。
方幼宜眨了下眼睛,視線里都是白茫茫的雪地, 她覺得自己像是產生了某種幻聽,但又很清楚地知道並不是。
紀臨舟好像在對她表白,在說愛她。
「但我不知道要怎麼證明,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耳邊短暫的嗡鳴之後紀臨舟聲音沉沉的傳來, 聽起來顯得有些模糊。
「別說了。」
方幼宜開口打斷他,
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像也有點哽咽, 但除了打斷他說這樣的話以外也不知道要再繼續講什麼了。
紀臨舟沉默了下,視線盯著她的側臉, 點頭,
「嗯, 不說了。」
夜晚雪地里的冷空氣絲絲縷縷的撲到臉頰上,周圍安靜的幾乎能夠都快能過聽見有細小的雪飄落的聲音。
方幼宜想, 這好像是紀臨舟第一次說出口的喜歡和愛。
有點晚。
她眼眶很痛, 不知道是不是被凍的,像是想哭, 但哭不出來, 眼睛鼻子嘴巴好像都被堵住,沒有辦法開口,也沒辦法給出反應。
以前紀臨舟沒有講出口她就堅定不移的相信,但現在當他講出來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覺得很難受。
兩個人站在雪地里,都沒有說話。
方幼宜一直低著頭,盯著腳下被踩的髒兮兮的雪, 仿佛一直盯著看就能出什麼來。
「下雪了。」紀臨舟先開口打破沉默,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在室外凍的有些紅的耳朵,
「進去吧。」
他說話的口吻很平靜,
「明天不是還要去雪山嗎?」
方幼宜嗓子有點痛,很輕地嗯了聲,但仍舊沒有動。
紀臨舟看了看她,頓了一下,對她說,
「方幼宜,很冷,上樓吧。」
方幼宜依舊沒動,也不看他。
她不敢上去,總覺得今天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要是就這樣走了,兩個人之間好像就徹底結束了。
明明該說的話都說了,誤會也都解開了,但是好像也就這樣了,因為癥結仍舊存在,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連這樣動聽的表白也顯得姍姍來遲又遺憾。
但留下,站在這裡,她又沒有什麼話要說。
紀臨舟垂眼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下,
「覺得我跟你說完這些以後都不會再出現?」
他輕聲問。
方幼宜微愣,抬頭看他。
紀臨舟看著她有些紅的眼圈,知道自己猜對了,但這種一貫平常的敏銳直覺在這種時刻並沒有讓他感到開心。
他沉默了片刻,冷峻白皙的面龐顯現出幾分熟悉的平靜和執拗,淡淡開口,
「我沒打算放手。」
他看著她,神色很平靜,
「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就這樣了,但我也不打算放手。」
方幼宜似乎愣了愣,視線看著他,沒有說話。
「所以方幼宜,」紀臨舟停頓了一會兒,注視著她的眼睛,很慢地說,
「永遠不用擔心我們會到此為止。」
他朝著她笑了下,好像又恢復了以往那種的樣子,揚了揚下巴,
「上樓吧,明天再見。」
「我跟周教授說了,你們明天上山野采我會一起去,」
方幼宜微怔,
「你去做什麼?」
紀臨舟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抬眼往一旁的路燈那邊看過去,
「不知道,可能是想再努力一下,」
他語氣平常,目光慢慢注視著她,輕描淡寫道,
「畢竟下次再過來找你又得一段時間,那時候你或許已經忘記今晚的感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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