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撲來的腐敗氣息,讓鳳杞作嘔,他一眼都不敢往外看,而是說:「希望妹妹能拯救他們於泥犁地獄。」
鳳棲不由對他說:「哥哥,望你將來能拯救他們於泥犁地獄。」
「可我……」
他咽下去的半句話不是「我不能」,就是「我不敢」。鳳棲心裡早已把他看得透透的。
大車碾過一具白骨,車輪彈起來,裡面的人顛簸得厲害。
鳳棲垂頭看碾過去的那具白骨,骨骼乾枯,缺了手腳,看上去是個孩子的遺骸。她深深地為這個死在戰亂里的孩子嘆了口氣。
鳳杞捂著鼻子,緊緊閉著眼睛:「妹妹,這屍骨太噁心了,我想吐……」
鳳杞一路真是受盡了罪,好容易到了涿州城池外。
之前打仗堅壁清野,連剛剛抽穗的莊稼都被拔了個乾淨,荒草在田野間長得老高,城外倒變成了天然的牧場,這裡搭個圈,那裡搭個圈,牛、羊、馬悠然自在地吃著草。
放牧的大概是靺鞨的民夫,看到一隊大車從荒草間的路徑遙遙而來,就去匯報了。
所以攔住大車的是幾個軍士,橫刀怒目,兇巴巴說:「停下停下!哪兒來的?」
鳳杞張了張外頭,低聲說:「沒事,是靺鞨人的裝扮,聽說冀王就駐紮在涿州城,我說是送親來的,他們總不會拿我們怎樣。」
然而還是有些緊張,吩咐前驅的禁軍:「你去說,我們是汴京來的,叫他們看看這翟車,車裡坐的是燕國公主。」
鳳棲道:「等等。」
「怎麼了?」
鳳棲說:「那喝道的大兵,說的是北方口音的官話。」
鳳杞愣了愣:「那……冀王不也是一口好官話?」
鳳棲說:「可靺鞨的普通士兵,此前幾乎沒有踏出桑乾河之南的,能說這樣的官話?總不能和一國的大王比。」
鳳杞一想,終於明白了:「那麼,這是郭承恩的人了。」
那些士兵帶著玉草編的寬檐帽遮陽,穿著皮靴,又是靺鞨人的打扮。
鳳棲說:「郭承恩可真是滑頭,吃了這頭吃那頭,一頭都不落空。哥哥別擔心,郭承恩擔著節度使的職位呢,不敢過分的。」
果然,問那些士兵是不是武泰節度使統轄的,那士兵愣了愣,說:「也算是吧。」
「什麼叫『也算是』?」鳳杞問,「還有其他名號不成?」
那士兵說:「咱們郭將軍還是涿州都管。」
這職位名號,大梁不曾給過,想必是靺鞨給的了。
鳳杞嘴角抽抽,那士兵卻拽得很,昂著脖子問道:「喂,你問了半天了,說帶了一個公主來,誰知道你是真的還是細作?打開車簾讓我驗驗是不是公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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