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霈撫了撫兒子的臉頰,說:「官家催你回京去,你在并州萬勿久留,免得官家又多想。咱們今日一聚,說是圓一圓情分勉強還說得過去,明兒你就上路回去吧。節度使曹錚晚上會過來赴宴,他明面上與我的關係還可以,但也一直為官家監視著我我心裡明鏡兒似的。你在他面前務必謹慎!切記,切記!」
「是……」
鳳霈頓了頓又說:「你說實話,何娉娉是不是還在并州某處?」
鳳杞嚅囁了一下。
鳳霈緊盯著他說:「你不用瞞我!我也不打算找何娉娉的麻煩。你已經壞了事,我現在怪你也是白搭,即便找到何娉娉,也換不回我的亭卿了。」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但又不忍心責怪無知愚蠢的兒子,緩了緩情緒又說:「我只是要提醒你仔細:何娉娉是教坊司記名的人,又是公侯官宦心中的紅人兒,大傢伙兒叫局卻找不見她,何琴琴和老鴇子也搪塞不了多久。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怕很快就懷疑到你頭上來了。」
鳳杞低了頭,卻又無賴地說:「懷疑就懷疑吧,反正在宋相公和章相公的心裡,我就是個好酒色、無才學的太子,也不差多懷疑我藏了一個官伎……」
「唉!」鳳霈跺跺腳,「你就不能讓人瞧得起一回?!」
鳳杞說:「章誼豈不是就喜歡我這蠢樣兒?」叔雌
鳳霈一怔,半日才說:「你好歹是冊立的太子,也不能讓朝廷盡叫章家把持了呀!」
鳳杞想著章誼笑面虎的模樣,落寞地說:「章誼頗得聖意,滿朝文武中俱有他的門生故舊。他的兒子在幽州雖然打了敗仗,但文過飾非的摺子寫多了,官家又沒有明發上諭責難他,大家自然以為他在幽州還是有些軍功的,如今官符如火。宋相公致仕了麼?」
鳳霈沉重地點點頭:「上了三回請求致仕歸家的摺子,官家終於批准了,如今樞密院的人選還不知道官家的意思章誼自然在為他的人爭,但官家應該也不會做出任由一方獨大的愚蠢決策來,想必還是會制衡的。」
宋綱脾氣不好,耿直到近乎執拗,鳳杞原本是一點都不喜歡他,但聽聞他致仕歸田,未免也有些悲哀。
他忍不住說:「宋相公眼光還是極好的。溫凌狼子野心,他早就看出來了,力主不應與靺鞨合作,背叛與北盧的誓約。我送妹妹去溫凌那裡,那個男人……真叫人心驚!」
「他怎麼了你妹妹麼?」鳳霈要緊問。
鳳杞搖搖頭:「倒也沒有,只是舉手投足叫人覺得慌。」
「這個人」鳳霈說了半句,突然聽見門外小廝著急的敲門聲,他停了口,清了清喉嚨問:「怎麼了?」
小廝說:「大王,節度使曹將軍已經到了,帶了一桌席面和三壇好酒。」
這才下午,遠不到晚宴時間。這是不給他們父子多說話的時間。
但又做得漂亮,像是在客氣。
鳳霈無奈,亦不敢拖延,說:「那趕緊請進來呀!」
外頭應聲走了,他轉臉對兒子說:「曹錚是官家潛邸時的親信,你曉得的。他這人看著圓滑,其實做事很絕,你我父子,再能說上話也不知要到何日。」
他今日嘆息特別多,千言萬語卻只能憋住了,最後說了一句:「熬吧,總有熬出頭的一天。萬事當心!」
門外已經傳來節度使曹錚爽朗的笑聲,於是鳳霈也擺出笑容,踏步向外迎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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