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在城外,眯著眼睛看著城牆上的忙碌,好半日說:「備好軍械,明日就強攻。忻州士氣強過應州,這當是一場硬仗。但克下忻州,大家就有口飽飯吃,所以也當破釜沉舟了。」
他來到馬靖先的身邊,馬靖先流著眼淚:「大王,大王,求求你饒了我一命。你放我回忻州城裡,我一定開門投降,然後徵集糧草奉於您……我畢竟是忻州的長官,他們會聽我的。」
溫凌啞然失笑。
忻州人對這位刺史的冷漠簡直寫在臉上,看來自己抓了這麼號人等於是白抓了,可惜硬熬了兩天兩夜守株待兔。忻州既然看起來不打算救這位刺史,那麼馬靖先唯剩的作用就是拿來恫嚇忻州新的領袖了。
他笑道:「馬刺史,你受苦了。只要苦得其所,我定然留你一條小命。」
馬靖先正準備感謝他的不殺之恩,就聽他說:「剁他的一隻手,送到忻州城門口,再寫一份戰書過去:我靺鞨軍隊素來無堅不摧,忻州此刻群龍無首,何必頑抗?只要城牆上發一箭一矢,那麼,忻州下令抵抗的官員,就會像馬靖先一樣,被我一塊一塊地剁碎!」
他下巴一抬,一個親兵虎虎地上前,抽刀切豆腐似的沿著馬靖先的手腕一圈切下,一隻手就落了下來。
馬靖先發出嘶啞的痛呼,暈厥了過去。
那親兵笑嘻嘻把斷手掂了掂:「好傢夥,這傢伙養尊處優,一隻爪子那麼重!」
溫凌冷漠地笑道:「少廢話,給他傷口止血。不管忻州城裡現在主管防務和軍務的是誰,我們都得靠馬靖先的肉塊來一塊一塊地威懾他們,所以這個人還不能馬上死。我看忻州的長官有多麼大的膽子跟我抗衡!」
他遙遙地望著忻州的北城門,城樓上也是一片沉默,那裡的人握著長戈長槊,大概也在遙遙地望著這裡血淋淋的一幕。
溫凌心裡有一點痛快,仿佛鮮血稍稍排解了他這一陣難以言述的憤懣。
熬了兩天兩夜捉了個廢物,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準備明日的大戰。
火盆燒得熱熱的中軍帷幄後半間,是他的寢臥。
他在親兵的協助下卸掉沉重的浮圖甲,簡單地洗了個澡。羊毛的被褥很暖。外面,又醒過來的馬靖先的呻.吟像唱曲兒似的很動聽。
他滿意地入夢,夢中琵琶曲響起,她低低的吟唱響起: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
她抬眼凝眸,嫵媚萬端,風情萬種。
他捉住她的手,手小巧玲瓏,又嫩又滑。
他攬住她的腰,腰綿軟纖細,恍若無骨。
他親到她的面頰,她想躲閃,卻躲不開,面頰嬌嫩得花瓣似的,轉而變紅微熱。
他親她的嘴唇,她被鉗制著,只能乖乖聽話,那柔軟的櫻唇被含住,潔白的貝齒被分開,他探索著她深層的溫柔芬芳,也享受她的無可奈何、不能自主。
「你這個妖精!」他在夢裡切齒地罵她,「我對你那麼好,我從沒對人那麼好過!你卻如此對我!……我定當弄死你!」
含霧的眸子,晶珠般的淚滴,似笑不笑的唇角。柔軟得像條蛇,溫暖得像暮春的麗日。
真是個妖精,讓人如痴如狂。
溫凌在劇烈的心跳里醒過來,渾身像有火在流竄。他掀開被子,看著腳那頭火盆里的焰,怔了一會兒。他的褌褲支棱著,隨著視線的聚焦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一切的火源因此而來。
他在腦海中回憶著隨軍營伎中最美的那幾個,卻一絲興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