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桐抿嘴笑了笑:「這位郡主,是聰明絕頂的女子。」
喬都管點點頭:「想必這就是你說的在冀王軍中安插的『斥候』了。那麼,打探出了什麼消息?」
高雲桐先問道:「冀王溫凌帶主力在忻州城裡,剛剛一場火攻,是都管的手筆吧?」
見他點頭,才笑了笑說:「溫凌帶領的靺鞨軍雖然強悍,但有兩大薄弱:一是不擅水戰,二是不懂火器。城裡以火,城外可以用水。」
他用腳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彎彎曲曲畫了幾條山脈,又畫了一處流水,撿了幾個石子擺在各處。
「奔出西門,四人一組,一人執矛在前,兩人挽弓在側,一人斷後。西城郊外剛遭火攻,壕溝未修,士氣也不足,二百人氣勢不可當。然後分三組繞到這裡的靺鞨中軍營盤。」他邊比劃邊說,「西山有柵欄;但西北正是山泉春汛,靺鞨人不大敢在那裡紮營,是條通路;北邊是營伎所居,也沒有設重兵,反而可能是最疏漏的地方。」
想了想又說:「巡邏用的梆子和鼓,是兩刻鐘響一回;三更夜最寒,是兩輪換班交接的時候,應該也是巡邏最疲憊不堪的時候。所以,就是三更,守候到三更的點兒,直接沖營。」
「慢來慢來!」喬都管說,「那小娘子看著楞楞的,不是機敏強識的模樣,竟能把這一條條軍機跟你說得這麼清楚?我要考考她。」
看來,還是不信任高雲桐也是個實戰操練過的高手,不容易輕易糊弄。
但高雲桐很篤定:「可以,叫她進來。她叫溶月。」
喬都管叫了心急如焚的溶月進來,笑眯眯問:「你只管放心我,我和高公子是一起的,這次就是打算來救晉王家的郡主的,晉王於我們有厚恩,我們當然也要忠人之事。」
但很快轉折:「不過,你也曉得,在千軍萬馬中救人可不容易!雖然是夜晚偷襲,也不能稍出一點差池。你把冀王中軍營的情景再說一遍給我聽。」
努努嘴指了指地上高雲桐用腳畫出來的地圖:「對著圖講也可以。」
溶月看了看圖,期期艾艾說:「這……這不是冀王駐紮的地方嘛?看,這個是北山,這個西邊柵欄,這個是冀王的帷幄……」
喬都管不說話,只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溶月卻說不出什麼了,求助地看了看高雲桐。
高雲桐對她提示說:「那張藥方,和那首《高陽台》。」
這兩個,溶月已經被鳳棲訓練得非常嫻熟了,立刻把藥方和《高陽台》都說了一遍。
高雲桐對喬都管說:「這也是聰明之處,這小丫鬟只知道藥方和這首詞,其他一概不知。即便被靺鞨拷問,也說不出要緊的信息來。」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喬都管皺著眉頭,「說實話,我也讀不懂。」
「第一句很明顯,是溫凌駐軍之地是山谷里。後幾句就要琢磨。」高雲桐重新用腳尖在地面上畫了幾根線,幾個圈,然後仔細問溶月,「是不是東邊路口營帳排設較密?」
溶月能看出他畫的圖是溫凌駐紮的谷地的地圖,她日常時不時要出營帳給鳳棲打水、洗衣,雖然無心關注溫凌的布兵,但被鳳棲問了幾回話,腦子裡琢磨過,印象總歸是有的,頓時點點頭說:「對。東邊靠官路,設的營帳特別多。」
「是的。草木皆兵東風漸綠草木。」高雲桐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溶月聽不懂的。
溶月只好問:「你是不是也去過啊?」
但喬都管這句是明白的:像個謎語,告訴說東邊這裡皆為布兵。
高雲桐漫漶點點頭,回憶著他曾經到溫凌營中做來使時經過的地貌,但布兵設營自然早就變化過了。他想著溶月所吟的「西風殘馬,隔欄泉音空訴」那句,深思熟慮後又問:「被殺害的馬靖先當時所囚的位置是營地之西吧?那裡應該背靠山?納囚之處,需設柵欄,也是較為封閉的,但不遠處就是山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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