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那血痕,一點一點地把衣服和她的皮肉分開。
鳳棲含著淚,額角鼻尖都是疼出來的細密的汗。她其實沒有她自己想像中那麼怕疼,只要沒有逃開的法子,她就自然地勇敢了起來。剛剛咬得應該挺重的,她的疼,全數用一口牙付諸於他的皮肉上。
此刻有點點的愧疚,小心偷覷了他一眼。
高雲桐好像渾不覺被咬痛了一樣,只顧著看她的胳膊;也不看她渾圓的肩頭和修長的小臂,只顧看著她的傷口。
「還好,箭鏃只是擦了過去割開了皮肉,沒有深刺進去。」他仔細查看了綻開一道的皮肉,說,「忍一忍,我再用鹽水敷一會兒。」
又看了她的臉一眼,說:「你要不想咬手巾,而要咬我的肩膀,也行。不過拜託換一個地方咬,同一塊肉再給你咬,要咬掉下來了。」
鳳棲剛剛有一點愧疚生出來,突然感覺他又用胳膊把她箍緊了,頓時又緊張起來。
「等一會兒」才說了一半,就倒抽一口涼氣。隨後,嘴一扁,眼睛一眨,就是兩顆圓圓的眼淚掛了下來。
這種綿延的刺激的疼,讓她忍不住用額頭抵著高雲桐的頸窩,肩背顫著,小聲地抽泣。
好像熬到了天荒地老,那鹽水手巾才挪開了,綿延的刺痛停止下來,鳳棲抬起頭,眼睛裡汪汪的兩眶淚。
高雲桐檢查過她的傷,扭頭就看見她的淚眼。
他怔了怔,笑道:「謝謝你啊。」
鳳棲問:「你謝我什麼?」
「這次可算熬住了,小母老虎沒有咬人。」
鳳棲淚汪汪的,想笑,又疼得笑不出來,想打他,胳膊還被箍在他的臂彎里,她最後只好用頭撞了撞他的下巴。
高雲桐這次手一直沒鬆開,剛剛是理智地為她敷傷,這會兒理智好像突然間蒸發了,他捧著她的臉,看她盈盈的眼,試探著用鼻子貼了貼她的鼻子。
鳳棲沒有反對,只嗔怪了一句「趁人之危」。
他好像不覺得這是在批評人,倒像奉了旨一樣,真的「趁人之危」地順勢用嘴唇親了親她的嘴唇。
鳳棲一頭覺得他這實屬「趁人之危」沒跑了,一頭又覺得這種溫暖安心的滋味很不錯。她沒有受傷的手臂輕輕攬著他的脖子,蜻蜓點水般親完了,她罵了他一句:「狠心賊。」
高雲桐離得好近好近看著她,笑道:「愧不敢當。」
鳳棲一笑:「城牆大概都沒有你的臉皮厚。」
她帶著淚光垂眸,嘴角卻含著笑意,並沒有賣弄嬌媚的意思,卻不由得讓人心搖魄動。
高雲桐說:「憑你罵罷。只是我倒也奇怪,進門,為什麼說我們是『夫妻』?」
鳳棲說:「你別生妄想啊!說我們是夫妻,只是為了行事方便。你想,兵荒馬亂的,一個孤男,一個寡女,野地里亂跑,任誰不胡猜呢?說是夫妻還好,否則,人家不猜我們是……」
她大概想到了什麼貶義的詞彙,非但沒有害臊,反而自顧自垂頭笑起來,笑完,又捶打了高雲桐兩下,繼續罵他:「你不是個好人!」
無緣無故挨打挨罵,卻甘之如飴。
高雲桐笑道:「隨他猜吧。不過,既說了是夫妻,你猜今晚借宿,這戶農家會給我們安排幾間屋子?」
「啊……」這回輪到鳳棲睫毛亂閃,暗自懊悔了。
日暮時,這家農戶的男人們荷鋤而歸,小媳婦自然把高雲桐和鳳棲的情形說了,兩個人也出來拜見主家。
農戶人家樸實,見兩個人模樣狼狽,當即同意了他們借宿的要求:「這世道艱難,不然誰不想安安穩穩在家過日子呢!住幾天不要緊,把傷將養好了再走吧。」=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