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說:「把惹翻我的人狠狠打一頓,撒撒氣,或許也行。」
邪邪地看著她,笑得有點猙獰。
何娉娉自然沒有傻到杵在他面前找打,一拂袖,閃身出了門。
溫凌又悵然如有所失,端起罈子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蒸酒的辛辣感並不美好,但卻可以迅速麻醉頭腦來避世,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喝了起來。
突然,耳邊傳來如泣如訴的琵琶聲,溫凌一怔,端碗的手也停頓下來。聽了一會兒,他起身向外尋覓聲音的來處。
果然是何娉娉在後院一處僻靜的連廊下彈奏琵琶。見他來了,她的手也停了,警覺地看著他,似乎唯恐他會衝上來打人。
溫凌卻陪著笑,幾乎帶些討好地說:「咦,怎麼不彈了?」
「你喜歡聽?」她問。
溫凌點點頭:「我很喜歡琵琶曲。」
她那琵琶,摔壞的地方用魚膠補過了,但看起來很明顯,特別是那裂開的象牙品相(琵琶的一個結構),歪歪扭扭凝著棕黃色的膠跡,讓溫凌的心仿佛也裂開了一道口子,勉強粘住了也自覺醜陋得要命。
何娉娉把曲子繼續彈完了,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看溫凌一眼,冷如冰山,只在結束的揮弦後抬了一下眼,然後起身向他屈膝告退。
溫凌拉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就趔趄到他肩旁,踩了他一腳後才停住了。
溫凌不以為意,在她耳邊說:「別走。」
何娉娉問:「踩疼你沒有?」
溫凌心裡頓時就酸軟了,搖搖頭,又說:「陪陪我。」
見何娉娉好像要拒絕,他補上一句:「求你了,我現在心情極壞。」
「陪了你,讓你打我一頓出氣麼?」她斜瞟過來,有些委屈的語氣,但問出來又叫男人覺得挑逗。
溫凌不由笑起來,湊得更近:「我捨不得呢。」
伸手先撫弄了一下她琵琶上的裂紋,嘆口氣,手指折轉到她臉頰上,一撫之下覺得柔膩如玫瑰花瓣一般,頓時心醉神迷,一把將她連著琵琶抱住,又說了一遍:「求你了!」
何娉娉沒奈何,被他半拖半抱,掇弄到了正屋的寢臥里,其他丫鬟見狀,忙不迭地躲開了。
屋門關上,琵琶擱下,琵琶弦錚錚作響,緊接著是夏季竹布小衫和絲綢裙子撕裂的脆響。
她的嗔怪,她的輕笑,接著是她的喘息。
與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交相響起。
一頓飯工夫,外面面紅耳赤的丫鬟們才聽見裡面門響,溫凌親自在吩咐:「打熱水來。」
打水丫鬟沒有在裡面服侍。
溫凌披了一件寢衣,擰乾熱手巾,親自在何娉娉紅撲撲的臉頰上擦拭掉了汗水,接著他帶著虔誠的微笑,伸手探進她懷裡繼續擦拭。
何娉娉穿著被撕裂的小衫和肚兜,石榴紅肚兜上一枝粉紅薔薇花裂作兩爿,但她依然穿上了這些,裂開的口子裡露出欺霜賽雪的白。她面頰帶著紅霞,眼睛微餳,嫵媚不可方物,修長的手指在溫凌手背上指指戳戳:「看你,如此粗魯。我新上身的小衫和新繡的肚兜,就給你毀了。」
溫凌心甘情願地服侍著她,借著擦拭之機,繼續感受她的柔膩和溫軟剛剛飢不擇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現在覺得實在是荒廢了這美好,不能不補償回來。
他說:「不就是小衫和肚兜麼,想要多少,我給你做多少,全是新的,用最好的料子!」
何娉娉嬌俏笑道:「那行。我就喜歡這石榴紅色,綾羅綢緞都要石榴紅色。」
「行!」溫凌一口答應下來,「晚間我叫人找一百匹,讓你慢慢挑。」
他發泄了一通,終於舒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