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桐在南軒樓等了幾天,沒有等到唱曲的小娘有新點的曲目,悄然問過,也說王府里的「琵琶娘子」沒有過來點新曲子,甚至人都沒派來過。
高雲桐在私密的閣子裡對沈素節皺著眉:「琅玕,不太妙。」
沈素節自然也很緊張:「是不是何娉娉不肯了?她在溫凌府上享福,不願意為國犧牲了?!」
他有些惱恨,不由責怪高雲桐:「唉,所以說嘛,宋襄公之仁要不得!你不肯聽我的,不肯拿情分哄著她些。好了吧,如今這種敵強我弱的情形,多少當官的都甘心為靺鞨驅使,何況是一個下賤的娘們!」
高雲桐垂頭聽憑批評,讓沈素節發泄了一陣火氣後才說:「我那情分哄著她就有用?她不願意犧牲,我們能到溫凌府上綁著她犧牲麼?算了,另外想轍兒吧。」
「有什麼轍兒!」
高雲桐說:「幹不思和溫凌的矛盾,遲早要顯露出來的,現在沒有鳳儀亭的『貂蟬』,只能等他們自己相互疑心。」
他們的手,畢竟伸不到皇室里。慢慢等待,風險就大了,還不一定成功。
鬱悶也是鬱悶的,高雲桐跟沈素節喝完一罈子悶酒,才又說了幾句。
「你剛剛說,多少當官的都甘心為靺鞨驅使?是哪些人?真心為靺鞨驅使麼?」
沈素節說:「人不少,為首的就是那位章誼章相公,和他的兒子一起,掉了幾天『忠舊君愛故國』的鱷魚淚,現在攀上了帝師劉令植,拍卵捧腚的丑模樣你是沒見到!見者欲嘔!」
高雲桐冷笑道:「不然我當年為何以太學生的身份以卵擊石來彈劾他!他在汴京時,無非就是仗著會寫青詞,博得了官家的青睞。有一回為了湊趣,堂堂宰相親自脫靴上樹給官家捉貓,官家都看不下去了,喝令他有點大臣的體統,趕緊下來。他笑眯眯道:『官家的貓下來,臣才下來。』用的是勾欄里花旦的戲腔。皇帝前乖順,人後卻無比狠毒,擠掉了朝中、地方好幾位正直的臣子,只為任用自己的私人。」
沈素節說:「現在也差不多。見了劉令植叫『相公』,見到故主,呵呵,已經皮笑肉不笑地叫『昏德侯』了。」
「官家有自由身?」
「哪能呢!」
「那章誼居然能見到官家了?」
沈素節說:「所以是徹頭徹尾降了嘛,我這種,靺鞨還防著呢。」
兩人搖搖小酒罈,罈子已經空了。
牢騷雖多,發也發不完,最後還是要互相說聲「保重」。
亦怕一起出去招眼,沈素節先行離開,接著才是高雲桐。
高雲桐不知道何娉娉遭遇了什麼事,到樓下廣廳里,打算與那日日在此唱曲兒的歌伎問上幾句。
不料卻大意了,他剛喊了一聲「小紅小姐」,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哦喲喲,原來叫小紅,還只有你相好的知道你的名字麼?」
那人邊說邊回頭,笑容亦是瞬間凝結在嘴角。
高雲桐驚了一瞬,然後笑著拱拱手:「好久不見了,該小弟請您兩杯酒。」
那人冷笑道:「不敢不敢,翻覆小人莫過於君。我可不敢領教。」
高雲桐笑道:「若論翻覆,無非也是學來的,天下無人出節度使之右!」
那人色變,冷笑一聲:「耍嘴皮子我是耍不過你,不過……」斜眸四下環顧,想必還有不少他的人就在附近。
高雲桐笑道:「喬都管,我沒有帶人來,不過我也不怕。」
挑挑眉毛,毫不在意的樣子,瞥著上首那歌伎道:「小紅,近幾日有沒有新曲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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