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把信送給那位高家軍的領袖高雲桐,說今日只是範例,他若想看到燕國公主身上的部件兒,我也不憚一件一件給他送過去。若他肯松一鬆口呢,就叫他仔細讀一讀我的書信,他肯讓一步,我就留著燕國公主暫時不動。以後我們可以面對面角斗像男人一樣。」
第250章
溫凌此刻惶惶然不敢形於色,焦灼地等待前往太行軍那裡使者的消息。
好在消息來得很快,不幾日,他聽說黃河北岸的太行軍來人求見了,不由鬆了一口氣,一邊繼續醞釀著威脅談判的手段,一邊也想著自己或得稍許讓步,先能喘息過來再說。
所以今日必然是要恩威並施的。
於是他先不見來使,而是命令整肅軍容,打開囚牢,讓來人參觀一番,進行威懾。
他當然也設想到高雲桐派人過來,也是擔憂鳳棲的緣故,所以拿鳳棲來唬人也很重要。
他狠了狠心,叫人到營帳里把鳳棲和溶月先捆上,又叫牢房裡各種刑具也擺上,需要的時候便拉人過來威嚇,不過自己不敢前去,怕看見鳳棲那雙眼,使得自己又一次心軟下來。
不覺等待了好半天,他的手下才過來說:「太行來使已經參觀過軍營各處了。」
溫凌問:「他怎麼說?什麼表情?有沒有驚懼、憂患的模樣出來?」
親兵道:「那個人像塊滾刀肉似的,一路上都是淡淡的笑容,見到我們的鐵浮圖說『兵甲確實結實』,見到我們滿滿的糧倉時說『堆得挺滿哈』,見到囚牢時說『這狼頭刺青不是郭承恩的人麼?你虐他的人來嚇唬我麼?嘖嘖……』」
溫凌臉色不怎麼好看,冷笑道:「讓他耍嘴皮子吧。南梁的漢人無非就是唇舌功夫厲害,太行軍打起仗來也無非是仗著地利,都是斜剌里伏擊,有幾個敢正面與我們對抗的?叫他進中軍帳吧,帳門口架起刀戟長廊,我看他尿不尿褲子!」
心頭一股惡氣,但也別無可撒氣的辦法,畢竟來使要傳達他的威脅,又不宜真激怒了要和自己拼死一戰。
他自己換穿了全套的鐵浮圖,命人打開中軍營的帷幄門,擺一張殺氣勃勃的面孔,迎著刀戟組成的亮晃晃的長廊,等待著殺一殺太行軍來使的威風。
河南對於靺鞨人而言,夏季已經熱得難以忍受了。
即便是這樣的夏末,在靺鞨的廣闊土地上已經很是涼爽的季節,河南的天空還是萬里無雲,陽光熾烈,照在刀戟的鋒刃上,又照在甲兵們的鐵甲和汗珠上,只覺得四處都灼灼地閃著光,地面上騰起一陣細細的塵霧,被正午的陽光照成灰紅色,愈發叫裹在鐵甲和襜褕下的皮膚悶得透不過氣。
溫凌在里,看外頭明晃晃的光芒,亦覺得渾身燥熱,而外頭太亮了,那個走進來的人影就仿佛是虛的,整個兒落在一片亮里,卻五官眉目都看不清楚了。
那人手中持節,節上綴著的旄牛尾隨著他輕捷的步伐輕輕地晃動。
那人在刀戟長廊下停步了片刻,又輕捷地走過來,頭頂是明晃晃的刀鋒,他卻連脖子都沒有縮一下。
稍近些,雖仍看不清眉眼,已經看清他的衣裝:沒有披甲,只是農人所穿的最尋常的靛青布衫布褲,膝蓋處還有小小的補丁,為了遮陽,頭上是草編的范陽笠,綴著一枚紅絨球,肩上披著一領遮陽的斗篷,粗硬的葛布,染靛後也呈現出藍灰色。
溫凌心裡不由就輕視他,愈發昂然地翹腿斜坐著,斜乜眸子,都懶得看過去想必這樣的裝束,也應該是對應的一張粗糙的農人臉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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