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正在庭院中擦拭著一柄長劍,旁邊枝繁葉茂的樹上吊著一個女孩,是明雙。
看見裴青走了進來,原本安靜的明雙掙扎了起來,綁縛著的雙手勒出了血痕,被堵住的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
「卿兒來了,坐。」
裴青垂於身側的手攥成了拳,看向裴晏憤憤地說道。
「她只是個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裴晏坐在石桌旁,桌上還擺著一個果盤,她聞言冷笑一聲,嗓音沉沉:「她如何,還得取決於卿兒如何不是嗎?」
裴青瞳仁里冒出憤怒的光,小源送到他身邊的時候眼睛裡便失了往日的神采,明雙又這麼吊在他的眼前,他根本不敢想像他們到底都遭受了什麼。
「卿兒今日既然來了,那這丫頭也就不用這麼快死了,放她下來吧。」
裴晏雲淡風輕地說道,一侍女手起刀落,繩子驟然斷裂,懸在空中的明雙直直地向下墜落。
裴青連忙上前接住她,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他還沒來得及幫她取出口中的堵塞物,明雙就被拎著站了起來,裴青眼眸一縮。
「你幹什麼,你放開她!」
那侍女不為所動,拎著明雙的衣領走到一側,裴青連忙站起,衣擺上沾著灰塵,他朝她走出兩步,緊接著被裴晏叫住。
「卿兒,我要的東西呢。」
裴青身子緊繃,脊背挺直,轉身看向她的時候滿眼氣憤。
「東西東西,你眼裡是不是只有冷冰冰的權勢,沒有絲毫的人性!」
裴雲歡的死他至今難以平復,面對罪魁禍首,他根本做不到心平氣和地跟她周旋。
裴晏的臉色一沉,她將手中長劍拍在了石桌之上:「裴雲卿,記得你的身份。」
「呵,我的身份,你拿我當什麼身份,兒子?還是棋子?」
裴青的眼裡滿是嘲諷,他只要一想起裴雲歡曾經乖巧叫他哥哥的樣子,就對眼前的人恨之入骨。
裴晏的威嚴被一再冒犯,她眯起了眸,威壓席捲而過。
「裴雲卿,我是生你養你的母親,裴家的興衰是你應盡的責任,這都是你該做的!」
「母親?你配嗎?」
「雲歡也叫你一聲母親,可你卻親手逼死了他,裴晏,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
裴青右手指向自己,唇角勾出一絲殘忍的弧度來,嗓音散於風中。
「我不是你兒子,裴雲卿也早已經被你逼死了,你的兩個兒子,都被你逼死了。」
裴晏眼底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沉冷的眸注視著眼前的人,聲音冷了一個度。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起身,走近裴青,寒涼的溫度一點點逼近,裴青看到她眼裡泛起了一絲痛苦,心下竟莫名的有些暢快。
「你以為雲歡的死我不心痛嗎,你與他都是我的嫡子,我精心教養你們長大,他在母親面前自戕,你又在此誅母親的心,雲卿,你可還有半分良心?」
「心痛?」裴青自己都覺得諷刺,他盯著裴晏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心痛的是雲歡的死,還是這個兒子死的毫無價值?!」
「為了證明所謂的北蠻死士真實存在,你甚至連他的真實死因都不敢公布,你將他的死也利用到了極致!」
裴青幾乎是吼出了這幾句話,裴晏再也克制不住,右手在空中划過一道凜冽的弧度,清脆的響聲驟然炸開。
頗重的力度將少年颳倒在地,裴青似乎沒想到裴晏會直接動手,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同時袖間有什麼東西掉落而出,砸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裴晏一眼看到地上的東西,神色沉冷的她趕在裴青之前將其拿起,青銅色的虎符在黑夜裡泛著冷光,裴晏繃緊的唇角略微勾起。
「你還給我!」
裴青撐著地面站起,欲要奪回,卻被裴晏鉗制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裴青有些狼狽,他剛剛發泄過一通,怒氣散去,此刻身處在夜風之中,竟只剩下了寒冷。
裴晏將虎符放入了懷中,撫上了他有些紅腫的臉龐,感受著少年的微顫,聲音不似剛剛那般嗜人。
「卿兒做的很好,你不能接受雲歡的死,母親不怪你。」
裴青恨恨地看著她,腕上和臉上都泛起了一陣刺痛,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裴晏輕笑了一聲,「卿兒,命不是天定的,是自己奪來的,所謂報應,不過是輸的另一種說法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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