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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等回了并州,阿爹和阿娘就交阿澈騎馬。」辛宜有些失神,摸著阿澈的額發,避重就輕安撫道。

「那,阿澈可以和哥哥一起騎馬嗎?」小丫頭睜著大眼睛望著辛宜。

「哥哥?何來的哥哥?」辛宜有些懵了。

「憐姜姐姐和舅舅說,阿娘給阿澈生過哥哥。」

「……」

「沒有哥哥。」辛宜將阿澈抱在懷裡,她大概明白了,約莫是她騙季桓的那些事,被阿兄他們知曉了。

「阿娘只有阿澈一個孩子——」

話說到唇邊,辛宜瞳孔猛地一顫,這麼些時日,她似乎忘了一件頂重要的事。

那幾日,季桓沒日沒夜地與她做那事,幾乎次次都要弄得滿滿當當。

後來,已錯過了喝避子羹的時間,她又為安郎的事擔憂著,這一茬就耽擱了。

她忽地有些後怕起來,若真有了季桓的孩子……

辛宜垂眸訥訥地看向自己的小腹,面如土灰,心中無比埋怨季桓。

趁著馬車休整的功夫,辛宜匆匆去往陽羨城中的一處醫館。

她約莫記得季桓送她走的前日,程歧說時日尚短,暫且看不出。

今日,城中的大夫皆是如此言語。心中實在煩亂,草草令醫者把了脈,又胡亂抓了些避子羹,辛宜當即離去。

只是她

未發現,從她下車的那一刻,一抹黑影已悄悄隱在了暗處。

……

丹陽郡,喬府。

將喬茂的屍身帶回丹陽後,喬憐姜忙著為喬茂大辦喪禮。

她身披斬衰,跪在喬茂靈堂前將美麗的杏眸都哭得泛腫。只是沒人發現,那斬衰下,朱紅的裙擺濃艷欲滴。

鳶行軍是喬茂一手培養起來的嫡系,那日她借著喬茂與季桓混戰時去射殺喬茂,本就驚險。

好在喬茂自己死了,她才真算坐收漁翁之利。憐姜又往火盆中燒了些紙錢,水光的黑眸下,暈著得意。

喬茂死的確實是時候,還為她留了一份大禮。

宋崢不是想逃嗎,有了韋允安在手上,她既可得到揚州地宮輿圖,又可將宋崢死死捏在手上。

憐姜眯起眼眸,捻著紙錢,火光將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可拷問出來了?」憐姜問向一旁的暗衛。

「還沒,之前家主就曾試探過,他確實失憶了。」暗衛道。

「不會這般巧,先吊著一口命,我留著他有大用。」憐姜道。

恰在此時,喬府管家匆匆而至,同憐姜道:「二小姐,宋大人來了,還帶來了一位婦人。」

「先晾著他們一個時辰,將身上的塵洗淨了再進來。」憐姜舉著茶盞,漫不經心地飲著茶水。

憐姜話音剛落,靈堂前前的院落中忽地喧鬧起來。

憐姜未抬眼眸,將手中一沓紙錢全扔進了火盆中。

「喬憐姜!」宋崢怒氣沖沖地進來,目眥欲裂地瞪著她,「你究竟在耍什麼么蛾子?」

「為何還不放了韋允安?」

宋崢一路奔走過來,此時正暗暗粗喘著。

見他身後抱著孩子的女人將至,憐姜撫了撫鬢角的白花,笑著看向宋崢:

「有些人當初瞞天過海,將人藏起來,不叫旁人知曉。」

「現在卻又來怪我不放人?」憐姜慢慢起身,一雙如盈盈春水的眸子亮得緊,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

「這未免太過寬以待己,嚴律他人?」蘭息縈繞在面上,留下一片芬香,宋崢旋即側過臉龐。

一抹霜白衣角驀地闖入視線,宋崢面色驟驚。

「憐姜姑娘,多謝您的大恩,救我與兄長掙脫泥濘。」辛宜慢慢上前,盯著憐姜面色凝重。

「到底如何,憐姜姑娘才能放過我夫君?」

「如何?」憐姜伸出長指,有意無意地刮痧著宋崢的面容,「事情本也不必鬧到此等地步。」

「辛夫人若有時間,不如去勸勸他。」憐姜威脅她轉了一圈,眸色意味不明,「有些苦,本不必吃。」

「喬憐姜!」宋崢愈發氣惱,卻又不敢再看辛宜,「綰綰,莫怕,我會讓她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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