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是木質的,很重,但她沒有讓旁人接手。
謝安渡本想讓盛朝夕落葉歸根,葬在C市,又覺得盛朝夕應該和她挨在一起,便自私一回,決定把她葬在A市。
前往墓園的路上,謝安渡換到她們車上,金歡喜看見她抱著骨灰盒,臉上只剩下溫柔。
ldquo朝夕,已經不痛了,我們回家吧。rdquo
金歡喜咬著唇,手在褲子上抓出褶皺,差點再一次掉下眼淚。
很久很久以前,或許也沒有那麼久,宋書語叫她們寫墓志銘的那一周,金歡喜在學生會裡苦惱地問過盛朝夕,她會寫些什麼。
盛朝夕笑著問她:ldquo你是不是上過唐蘭老師的課?rdquo
ldquo是啊。rdquo
ldquo唐蘭老師以前也給我上過課,她沒說過愛因斯坦的那句話嗎?rdquo
ldquo哪句話?rdquo
ldquo他比你先走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沒什麼,像我們這樣相信物理學的人,都知道,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區別,只不過是一場頑固而持久的幻覺。rdquo
死亡或許只是一場離別,遺憾的是,再無重逢之日。
第70章 成長
骨灰盒入了土,盒頭朝東,謂安寧,盛朝夕從此長眠地下。
謝安渡念著寫了一夜的祭文,金歡喜站在一旁,被付子衿撐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到了要走的時候,付子衿向謝安渡道歉,告慰是為了讓死者了無牽掛,本該保持寂靜,但無論金歡喜如何努力壓抑,最後甚至捂住了嘴,也沒能止住哭聲。
ldquo子衿。rdquo謝安渡聽完她的話,看向這位來了A大半年的學妹,ldquo其實我很高興。rdquo
付子衿站在一邊,知道她沒說完,聽她繼續說。
ldquo朝夕說過,歡喜是一個內心赤誠的人,只要她還在,朝夕就活在她心裡,不是嗎?rdquo
太陽落下了,餘溫還在地上。
付子衿鼻尖一酸,見她眼尾泛紅,用舌尖抵住上顎,止住了自己的淚意:ldquo學姐,保重身體。rdquo
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最愛盛朝夕的人是謝安渡,但這裡只剩下謝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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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金歡喜看著後視鏡里的謝家越來越遠,先是慢慢變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不見。
看不見了,她收回視線,窩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ldquo歡喜*。rdquo付子衿開著車,始終凝視著前方的道路,忽然開口,ldquo後天就出發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