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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然搖頭說不,咖啡不夠刺激,不如酒精來得強烈。想提神的話,就去洗臉。這是她從學生時代養成的習慣。順便感嘆讀書太累,比上班辛苦。

宋敘似乎笑了一下,所以你不化妝,方便洗臉?

「我化了啊。」她出來時特地抹了口紅。

溫白然嚼碎嘴裡的冰,偏過頭,噘起唇指給他看。

她唇形很漂亮,唇峰像倒疊的桃花瓣,豐厚肥/軟,嫩得滴水。吃了太多冰,嘴唇黏膜血管受激腫起,紅的透潤,紅的瀲灩。

宋敘沒立刻收回視線,菲薄的眼皮染上淡淡艷色,眼神深了些,他說,你也不能喝了。

怎麼不能?我還這麼清醒。

為證明自己說的話,溫白然搶過新上來的那杯酒一飲而盡,不留神動作大了些,身子一晃,差點跌下高腳椅。

一雙手接住她。左手從她肩後穿過,握著她左邊肩頭,右手掌根頂在她腋下,足夠寬大的手掌順便將她手腕扣在這個地方。

他力道不重,足夠支撐她。

不曉得怎麼搞的,溫白然喉嚨發緊,莫名想哭。

好像很久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她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了那是什麼時候。

像路邊被人遺棄的流浪貓,她深吸氣,壓下心裡的委屈與不甘,堅持說,沒事,我還站得穩。

宋敘當時是清醒的,還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把人錮在身前一拳的位置,蹙眉問她房間號,他送她下去。

溫白然拼命搖頭,她說她不要回到那個空空的小屋子,一個人對著牆壁和天花板,她總是會想起周凜,她不應該再想周凜,他們已經分手了,是她提出來的,她為自己感到驕傲,她要回到她的大海里去,哦不,她要飛到天上去,地上沒有路了,天上還有。

宋敘聽不懂她顛三倒四的在說什麼。半醉的女人理智沒有,力氣是有的,她到處亂動、揮舞雙手,搖搖晃晃。未免傷到她,也未免她傷到自己,他伸出一條腿支在她椅子腳後,固定住,防止她掉下去。

溫白然看見他的動作,悄悄作怪,曲起膝蓋,故意往下栽。

宋敘卡在她腋下的手一托,她身子軟得像麵條,向另一側倒下去,他又收了力道將人帶回來,托扯間,溫白然跌下椅子,額角撞上他的鎖骨,身體被卡在兩人座位間的空隙,暈頭轉向地往下一坐。

在宋敘的腿。

女人身上發著燙,透過衣料,肩帶同她身子一起滑下去半截,掛在他無名指間,散著香。

他聲音低醇,隱約發乾,你喝多了。

溫白然不覺得自己喝多了,反而覺得剛才那一下很好玩,像在坐滑滑梯。她抬頭,醉眼迷離地問他,宋總,你有女朋友嗎?

宋敘喉間不動聲色地咽了咽,沒有。

「沒有好,沒有好啊。沒有女朋友就不用分手,不分手就不用難受。還是你有遠見啊。」她朝他豎起大拇指,從桌上的杯子裡隨便撈起一隻,空的,「咦,沒酒了。再給我上一杯。」

宋敘手還扶著她,被招呼過來的調酒師看見他的眼色,識趣地又退開。

先回去吧。

宋敘說了好幾遍。

如果那時候溫白然答應了。

哪怕她不答應。

而不是仰頭吻過去。

或許後來的事情都還有轉機。

兩個人距離太近,身下那條腿跟燒紅的鐵一樣貼著她,小腹竄起一股股溫熱的酥/麻。溫白然頭一歪,倒到他肩上,嗅他身上的味道。

和白天他車裡的一模一樣。溫溫的,淡淡的,聞得人心裡暖,很舒服。混雜了一點酒香,更讓人神魂顛倒。

不經想起好像有誰說過,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開始一段新戀情。

她不需要新戀情,但她確實需要忘記。

她作了決定,就不能讓自己後悔。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切斷後路是最乾脆的辦法。

那是溫白然最後意識尚存的時刻。

她突然靠近,宋敘下意識後撤,她唇上豐軟的冰涼印在他喉結上半寸。

溫白然茫然地掀了掀眼睫,看不清宋敘怔愣後眼中漸濃的晦暗。

空氣里有什麼嚓的一下燒起來。

酒意倏爾上涌,臉很熱,嘴很冰。

仿佛有火柴燒盡後繚繞的煙氣在鼻息里進出。

啪——

不知哪裡的客人打碎了杯子。

服務生上去清理,輕聲對周圍說著不好意思。

吧檯後的調酒師回過神,邊上僵持的一雙男女已然吻到了一起。

溫白然頭很暈,但依稀記得是自己主動。宋敘的唇不夠潤,吻起來像幹掉的樹葉,她用舌尖一點點將他濡濕。剛想收回來,卻被一股力道捲住,呼吸在瞬間被抽離身體,腰後一隻手猛地收緊,她狠狠撞向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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