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不可方物。
宋敘突然開口。
「誰讓你來的。」
溫白然動作一頓,回過頭,側臉溶進昏暗裡,看著他。
「不是你?」
他把房卡留給她,不就是默許她隨時過來?
宋敘下床,扯過床尾那條她剛剛用過的浴巾,隨意一圍。
淡淡沐浴後的香味與潮濕裹緊他的下腹。
走向到窗邊,他停下看她。
「我的問題是。誰。讓你想到這兒。」
溫白然不懂他的意思,目光從他腰際隱秘向下的人魚線上收回來,放到窗外,很遠很遠的月亮。
「想來就來了。」
「非要說個人,那就是我自己。」
她繼續擺弄那頭濕發,對他的問題反應很淡。
宋敘望著她,眼神很深,很暗。
半晌,他提議:「喝一點?」
溫白然說好。
酒店的客房服務是二十四小時的,侍者送來冰桶與香檳,附贈兩隻天鵝酥。
精巧纖細的天鵝,白巧做頸,兩隻湊在一起拼成愛心的形狀。造型討好。
可惜這房間裡並沒有愛侶。
啵~
香檳開瓶的聲音很夢幻,但比起這種程度的甜酒,溫白然更屬意於威士忌或上次的干紅。
宋敘把杯子遞給她,看出她的不滿,解釋道:「今天不想喝太濃的。客隨主便吧。」
她是留宿在這兒的客人,自然是主人給什麼她要什麼。
溫白然懂這道理。
接過杯子,她勾唇微笑,「謝謝。」
「Enjoy。」宋敘輕輕舉杯,示意她自便。
就著高層外霓虹背景,兩人淺酌慢飲,氣氛逐漸鬆弛,房間內的光景似乎被調成電影裡的柔焦狀態,模模糊糊,光與影交融。
香檳沒什麼酒味,很好入口。
兩杯下肚,溫白然眼神開始迷離。
感覺到自己還差一點就要醉了,她慢下來,隨口找了個話題。
「你一直住在這兒嗎?」
「回國沒多久,事情很多,酒店住起來方便。」宋敘慢條斯理地舉杯,一杯才剛剛見底。
他裹上了浴袍,男性迷人的軀體被遮掩起來。溫白然覺得可惜,要是他像剛才那樣,裸/著,她一邊看夜景,一邊看他,可能醉的更快。
「這兒的房費太貴,你很有錢嗎?」問完,覺得自己問了個蠢話,她捂著嘴偷笑,眼睛都眯起來,「不不,我不是要問這個。」
溫白然還沒醉,在游離的邊緣。
酒意慢慢浮出水面,她眼下有片熏人的酡紅,淺淺的,透著粉。
很嫩。
宋敘單手搭在椅子上,偏過頭看她,與白天在公司里冷靜溫柔的樣子不同,這時候的溫白然像只頑皮的貓,靈動,狡黠,嬌俏得令人心癢。
長眸微微眯起。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溫白然扶著下巴想了想,話鋒一轉,「我要結婚了。」
霎時間,套間內鴉雀無聲。
宋敘握著香檳底部的大手青筋繃起,指腹上的溫度讓瓶身的冷霧不敢靠近,冷寡的眉間閃過一絲意外。
她轉過頭,杯子遞過去,「也給我一點。」
男人動作沒有遲疑,替她倒了酒,看她一口喝掉大半,又遞過來,「再來。」
這次,他沒再給她。
宋敘沉聲問:「你剛才說什麼。」
溫白然看他冷肅的臉色,和握著酒瓶快要捏碎的手,恍然想起來話沒說完,又補了一句:「我是說,差一點。」
「差一點,我就要結婚了。」
她說著,嘴角揚起笑來,手臂收回去,抱在胸前,用一種考量的眼神看他,「但我拒絕了。你猜為什麼?」
宋敘不喜歡她自以為掌握了主動權的表情。
酒瓶放下,杯子也是。
他鋒利的眼比夜還深,「我。」
「沒錯,因為你。」
溫白然杯子裡還剩一點香檳,她一點點抿,捨不得喝完,她知道他不會再給她倒了。
說不定連夜也不准她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