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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去崇拜他,仰慕他,也想過成為他。

她是真的把李淵當自己的哥哥。

如果連她都不能接受他的離開,可想而知他的家人會是怎麼樣的痛苦。

她哭著問他,既然做了決定,為什麼又回來了呢?是不是也放不下家裡的親人。

她試著勸說他,可李淵說,小白,我是為你和阿凜回來的。

她就說不出一個字了。

在回來之前,李淵對自己的病情瞭若指掌到已經沒有生的意志。

得知他們分手消息時,他剛剛做完最後一次伽馬刀,醫生在這邊說他的腫瘤擴散範圍太廣,接下來任何治療手段恐怕都無法再起到作用,電話那邊在說周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問他應該怎麼辦。

他不是聖人,最後關頭的灰心肯定是有的。但死之前他還是想再幫自己心愛的表弟和珍貴的朋友最後一次。

哪怕只剩一天也好,至少他還能為他們留下些什麼。

他說抱歉啊小白,之前對你說了那樣的話。

因為家裡一直希望看到他結婚,有個穩定的家庭,那天在咖啡廳里,溫白然侃侃而談的少女模樣讓他有了個糊塗的念頭,或許可以請她幫忙在家裡表演一出團圓。

話說出口後她詫異的表情讓李淵驚覺自己果然是病到底了,居然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他說自己那時候肯定是被腫瘤控制了,才會那麼的不清醒和自私,幸好你沒有答應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阿凜。

溫白然哭得眼睛都腫了,她直起來,抽泣著抹了抹淚,「我知道你是胡說的,我沒往心裡去。」

李淵微微怔愣,這話仿佛有些打擊到他,「可我真的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像喜歡哥哥那樣......」她說,卻看見李淵笑起來,笑容溫柔得讓她愣住。

「李淵哥…」

「噓。」李淵忍俊不禁,神秘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說我們不要告訴阿凜,他會吃醋。

「......」

溫白然瞬間震驚到忘記了哭。

她在李淵的病房裡待了很久。

他同她說了很多在國外時的趣事,仿佛是以這種方式來安慰她,他把這輩子的話都對她說了。

他依然自信,溫和,玉質的聲色連同連眼中一如既往的磅礴都那麼生動。

即便到了此刻,他活著的狀態也比大多數人更真實而確切。

他說小白,別為我難過,我這輩子活得很值得,沒什麼好遺憾的。唯一要說美中不足的,只是偶爾會孤獨。可孤獨才是人生的常態啊。更何況我還會給自己寫信。

他如此坦蕩又惋惜地承認,人世間最頂級的寂寞就是與自己作伴,但他同時又釋然著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

他笑著說,這世上大概只有我自己最懂我了。

溫白然安靜地聽他把這些話都說完,直到他累了,她扶著他躺下,等他睡熟。

離開病房時,她發現周凜一直在門外。

等了很久,他手裡那杯咖啡已經涼掉了。

見她出來,他灰的要下雨的表情同她已經下過雨的眼對上。

沉默。

沉默。

剛才裡面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誰也不敢先開口,仿佛先出聲的人一定會崩潰。

良久後,兩個人默契地轉身,一路走到走廊盡頭。

幾天不見,周凜憔悴了很多。

平日裡打扮精緻的少爺現在鬍子也沒刮,身上的香水味早就被醫院的消毒水味替代,衣服也不知道幾天沒換了。

這段時間,除了一個白天來幫忙的護工,晚上都是他在照顧李淵。

難為他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現在也學會怎麼照顧別人了。

他說他常常在夜裡驚醒,突兀地看見李淵在病床上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旁邊監護儀的光灑在他臉上,骷髏一樣的陰影占據了他。他上前查看,發現他牙關緊咬、冷汗直流,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他嚇得魂都掉了,叫來醫生。他們在病房裡說了一大長串,他只聽懂一句:就像有無數顆炸/彈在腦子裡炸開。

醫生說他那時候是沒有意識的,睜眼純粹是生理反射,但他真的很了不起,能在這種規模的轟炸下連一聲都不吭,意志力超越常人數倍。

什麼狗屁意志力,周凜就想知道有沒有辦法讓他好受一點,起碼能睡個安穩覺。

腫瘤科主任遺憾地告訴他,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使用藥物減輕他的痛苦。

他拍了拍周凜的肩膀,嘆氣,「你要明白,到了這裡,這種減輕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不明白。

明白不了一點。

微乎其微什麼意思,這裡又是什麼哪裡。

為什麼白天還能好好跟他說話的人,晚上卻被所有人判了死刑?

周凜蹲在走廊的窗邊,抱著頭,整個人萎靡的連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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