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恍了神,心臟驟然停了一瞬,看著那九五之尊萬人之上的皇上輕巧的爬出了窗戶,臨走前不忘轉頭囑咐:「明早寅時朕還沒回來,就說朕提早上朝去了,知道嗎?」
「是。」
夜流筲撣了撣衣服,揚長而去。
*
長春殿他已經翻過一次,今夜是第二次,熟能生巧。
高偉的紅牆為了防止刺客攀爬,特地做了防滑,不過這裡有一個地方的宮牆特別低,夜流筲趁著侍衛換班,動作迅速的翻了進去。
長春殿通火通明,他踩在後院的桂花樹下,聽見前面越卿不冷不熱的似乎和一個老嬤嬤在說話。
他沒聽清,那邊就已經結束了對話,夜流筲不甚在意,聽見了關門聲,便輕車熟路的打開了寢殿的一扇小窗,爬了進去。
「越卿?」
他輕輕叫了一聲,無人回應。
夜流筲繞過這邊的浴池,「越卿?」
室內仿佛沒人一般,落針可聞,蠟燭簌簌的發出一些破空聲,在牆上照出各種各樣婀娜多姿的影子。
夜流筲心裡疑惑,剛剛明明聽見他說話聲了,這門也是從裡面關上的,怎麼現在人不見了?
「越……」
「這裡。」
男人的聲音從床帳里傳出來,聽不出喜怒。
夜流筲動作一滯,搓了搓手,上前掀開了那層還保留著前皇后喜愛的紅色蕾絲帳子。
燭光微晃,越卿斜斜的靠在床上,衣松垮垮的開著,露出半個白皙緊實的胸膛,還帶著幾粒沒擦乾的水珠,順著線條,全部隱沒在衣領子上。
夜流筲呼吸一緊,覺得越卿酥胸半露,宛如一尊玉像,卻不知自己在對方和旁人眼中,也是是一副謫仙的模樣,顏冠如玉,舉世無雙。
他一下就有些慌亂了,沒有在那個嬤嬤帶進來的公子寬衣面前這樣窘迫,反倒是瞧見了這張熟悉的臉,就生出了些不好意思來。
或許是見到心悅的人,都會有些拘謹放不開,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在意。
「你睡了啊……」他沒話找話。
「陛下不去陪新歡,怎麼找微臣來了。」男人聲音有著吸引人的磁性,桃花眼淡淡的眯著。
夜流筲愣了愣,明白了,暗道還好今夜自己趕來了,不然真要和那兩個人蓋著棉被聊一夜然後被越卿這個正牌的捉姦在床了。
他像個誠心懺悔的丈夫,蹲在床邊,侷促的抓著衣擺解釋道:「沒有,朕這不是來找你來了,他們明天一早就走。」
越卿語氣淡淡,聽著有些委屈了:「蘇大人這幾日勒令微臣不能出門,也不見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