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筲噎住了,被著人無恥的驚呆了。
平日裡表現得比誰都色,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了,鬼才信你不知道!
說不定在此之前早就和別的男的女的滾作一團過了!以前少說也得是個色中餓鬼!
「越卿!」厲聲罵了一句,只是這副面紅耳熱的模樣,呵斥出的字眼總是沒有什麼威懾力。
「陛下臉紅做什麼,難不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男人調笑著,書被奪走,便捻著一縷髮絲繞指玩著。
夜流筲眼睛都羞紅了,杏眼慌張的閃爍著,眼尾薄紅,急急地說:「朕明天就叫范景山進宮教你讀書寫字!還要給他配上教鞭戒尺,親自在邊上旁聽!」
「……微臣錯了。」越卿嘆了口氣,越發覺得小皇帝不好調戲了。
范景山……
眼前浮現那張病弱書生的臉,小白臉似的,怎麼瞧著同他一開始騙他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這麼貼切?
陛下難不成喜歡這樣的?要不要找個時間送他去輪迴呢?
越卿很認真的斟酌了一下。
夜流筲不知道越卿在想什麼,只覺得男人身上的氣勢突然變得冷漠起來,眸中幽深不見底,皮笑肉不笑,打著什麼鬼主意。
蹙著眉防備的問:「你在想什麼?」
自然是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范景山送走,這話不能當著仁慈心善的小皇帝面說,越卿眯晃著腦袋:「微臣在想,怎麼討好取悅陛下,才能免了臣的錯,不在范郎中面前丟人。」
「油嘴滑舌!」夜流筲低聲懟了一句,白皙透紅的臉上飛快的閃過兩抹更加羞惱的緋色。
「陛下謬讚了。」男人恬不知恥的應著。
下午擠了兩個時辰出來批奏摺,夜流筲總算是把原本定好一天之內看完的奏摺全部批完了。
宮中宮外人人都在準備過春節,一年之中,皇帝也就只有這幾天能稍稍喘口氣,難以想像,在越卿之前,所有的政事全都壓在皇帝一個人身上,是一件多少可怕的事情。
更難想像,再前幾月前,越卿一人獨攬大權數年,萬人羨慕嚮往的權力之下,該有多辛苦。
難怪勤勞的皇帝普遍死的早。
夜流筲唏噓著,側臉在金色的暖陽下稜角分明,神聖的宛如神明降臨,連伸懶腰都舉止優雅,像一隻純淨的小黃貓,長著一雙澄澈透亮的杏眼。
有光。
越卿眯著眼睛,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
歲月靜好,耳邊傳來細細的紙張摩擦的聲音,他將穿著龍袍的皇帝的模樣細細的在腦海中勾勒,不覺的把這身太過俗氣富貴的衣裳換成了印象中那些衣袂飄飄飄飄的白衣謫仙。
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