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筲沉默了。
慌張的眸子逐漸轉狐疑,遲疑的轉著已經快要運轉不動的腦瓜子。
怎麼感覺……他在裝?
總感覺好像又要被騙了……
「你……」躊躇著正要開口,越卿又痛苦的哼了一聲,動了動被包在竹板里的手指,嘴唇顏色淡了淡。
夜流筲只好把懷疑的問話咽了下去,左右這種事情都是提早要乾的,反正越卿自己承認是在下面的,朕總不吃虧。
這樣想著,夜流筲紅著臉,磕磕絆絆道:「那你,那你等等,我去拿點東西。」
「嗯……」
過了半刻鐘,夜流筲貓著腰偷偷摸摸回來了。
頭髮滴著水珠,身上的衣裳也換了一套,寬大的袖口裡瓶瓶罐罐丁零噹啷的被他放在錦被上,飄出一些好聞的香味。
夜流筲搓了搓手,有些緊張,腦海中不斷回想那日那個教習嬤嬤說的細節,仔細找了瓶桂花香味的,倒了一些在手上。
不過看到越卿的模樣就又停住了。
我該怎麼,在不碰到他傷口上的情況下進行下一步?
那傷腿和小臂分外礙眼,竹板綁著起碼比平時粗了兩倍,因為骨折,這幾日睡覺都只能平躺著,側身都是鑽心的痛。
越卿見他沒了下文,睜開眼,輕輕的皺著眉,「怎麼了?」
「你的傷……」
「微臣不礙事的。」
雖是這麼說,但是等夜流筲伸手過去,才輕輕碰到腿上,越卿便越有些浮誇的痛呼了兩聲,帶著淚花的桃花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
夜流筲握了握拳,內心天人交戰,最後還是敗給他這副可憐的樣子,惡狠狠的丟下一句「你下次得加倍還我不然你就完蛋了」,隨手抓了一個白色瓷片,落荒鑽進了對面的浴池。
陌子聞,你也完蛋了!
夜流筲憤憤想著,自己給自己清洗了一下,腳趾蜷起,羞恥的打了一拳水花。
……
……
第二日,日上三竿。
金色的暖陽照在少年安靜的睡顏上,許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眉頭輕輕皺著,嘴巴微微張開閉上張開閉上,似乎是想要說話。
對比起夜流筲的疲憊沉睡,越卿顯然如沐春風,眉梢眼尾都帶了一點得意,那綁著竹板的手臂和傷腿哪能阻礙他分毫?輕而易舉的就坐了起來。
雖然藉口卑劣了一些,但過程總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