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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這些流民都還沒編入兵戶,自然也還未開始訓練,因此和周將軍平日裡所管軍務無涉。他們先前也只是在京郊參與耕種, 並未接觸將士,下官是想……不必重罰, 稍加懲戒便可。」

張宏其實也有點私心,這些人中他其實認識不少, 裡頭不乏平時本分的, 他心裡頭認定有許多無辜之人被蠱惑牽連,因此不希望重罰。

謝宜瑤並未對張宏這番話發表什麼意見, 只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讓張宏摸不著頭腦。

她卻朝向周祿問道:「將軍有什麼看法?」

「這群人若只是投身大族就好了, 」周祿道, 「可我看他們有規模有組織的樣子,未必沒有別的意思。否則,為何要上百人一起呢?前些天南邊還來了消息, 說最近東邊海島上又有些不安分的,叫我們這邊也多留心……」

謝宜瑤抿了抿嘴,道:「是了,須得查清背後的主謀才行。」

聽周祿這事和另一件大事聯繫起來,張宏被嚇得不輕,頓時不像昨日謝宜瑤見到的那般談噱自若。

好在謝宜瑤說的幾句話點明了他當下的任務,至少不會在緊要關頭上手無足措,不知該做何事。

「此時就交給下官吧,下官定會將主使的身份差個一清二楚。」

張宏辭別謝宜瑤和周祿,去調查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見張宏走了,陸安問道:「周將軍,你說的東邊海島上不安分的,具體指的是何事?」

周祿神色凝重道:「很有可能是成規模的海寇,但也可能只是一批鬆散的海民,目前還沒查清楚。他們四處流竄,只憑一郡一縣的人很難查清情況,所幸眼下也並未鬧出什麼事來。不過這次的流民逃逸也未必和此有關,我也只是稍加猜測而已。」

謝宜瑤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不知是地方沒有上報給謝況,還是此事過於瑣碎才沒有傳入她的耳朵。

在確定事件之間的聯繫前,她還是打算先處理好眼前的問題。

「周將軍,流民逃亡的事情剛才可是張別駕親自到軍營來匯報的?」

周祿點了點頭。

「別駕那邊還沒查出結果,將軍不必著急做決斷。當務之急是,這事十有八九要傳到軍營中的。不說剛才張別駕風風火火的樣子,就光是上百人流民集結在一塊、並被官兵抓獲,也肯定鬧出不小的動靜。若是如此,該要趕緊安撫好兵士們,特別是那些最近從流民編入軍戶的出身。以免動搖軍心,節外生枝。」

周祿緊鎖的眉頭微微舒緩,道:「我竟然疏忽了這一點。那殿下先在此等候片刻吧,卑職這就——」

「我也與周將軍一同去吧。」

張宏正調查得如火如荼時,謝宜瑤和周祿也沒有閒著。

先前,張宏命人把涉事的流民都押到了營中看管,以讓周祿能方便決斷此事。

流民中有不少婦孺,他們被編入軍戶後,一般都是負責後勤工作,與他們的親人生活在一起。、張宏看這些人中不像會有主使的樣子,便將他們單獨與那些男丁分開,也沒有讓人太過嚴苛地看管。

謝宜瑤親自到看守婦孺的營帳中,嘗試著與他們交流溝通,問他們為何會聽了主犯的唆使,而去冒這樣的險?

要知道,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是兵戶,但已經是由官府統一安置處理的流民,一旦違反規定,誰都能想到很可能會受到嚴重的處罰。

京口安撫流民的措施,在張宏的安排下做得很到位,不少流民大都有了願意在此處長久生活的想法。所以張宏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官府通知他們將要編入兵戶後,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怨言?

張宏將此初步歸結為流民們是受了幾位主犯的唆使才會如此,謝宜瑤卻想真正地了解他們的親身感受。

來,有的流民起初也不知道編入兵戶意味著什麼,張宏也並未為他們解釋,所以也並沒有將其當回事。

南北邊界常年處於戰亂之中,編戶齊民已經成為一種奢侈,民眾對相關制度的了解也就很少。

「直到有人告訴我們,一旦編入兵戶後,那就和普通百姓是天差地別、溝壑分明了。 」

「從今往後,不僅是我們自己,還有尚未出生的子子孫孫,都將是兵戶。」

兵戶世襲,南國幾百年來,能擺脫兵戶身份的人都不過百千人。一旦入了兵戶,除非官府安排調動,他們不能隨意離開軍營所在地。

並且隨著這些年來越來越多的罪犯和奴隸充入兵戶,原就遭人厭棄的兵戶身份的社會地位和待遇變本加厲地下降。在兵戶制度下,士兵的上升路幾乎被釘死了。南國重視門第、輕武尚文的觀念由來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擯除的。

更別提這些流民中甚至還有曾經富貴過的人,只是家財毀於戰火,還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如今落差這麼大,沒幾人能受得了。

就算真要一輩子呆在這裡,他們也不想成為兵戶。

所以他們才會選擇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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