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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募兵,謝宜瑤想起數年前她初到襄陽時,謝冰組織的募兵正是如火如荼。想來她身邊對這件事最能有自己的看法的,就是那個人了。

於是她喚來了裴賀。

謝宜瑤開門見山:「如果當年在襄陽,你沒有被我帶走,或者被僥倖官府放走,因此身份只是逃入南境的普通流民,你會考慮真的參加募兵嗎?」

謝宜瑤知道裴賀的抱負,他不可能心甘情願平庸一生。

但以裴賀的身份,除非天降奇緣,否則不可能走得通文官這條道路。這也是為什麼謝宜瑤當時敢將他收入麾下,因為知道他沒有別的選擇。

「兵家子固然不被看得起,但戰場是最公平的地方。」裴賀將四年前的心境緩緩道來,那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謝宜瑤猜的不錯,裴賀當時心裡想到的,確實第一步得先從軍,以謀取上升的可能。

他從前北燕雖然沒有參軍的經歷,但也多少跟著軍隊呆過一些時間。參與招募的兵士和兵戶不同,他們有上升的可能,也有離開的可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家人不必一起入兵戶。

當然,彼時的裴賀不需要考慮家人的問題。

裴賀繼續為謝宜瑤分析著:「而且募兵作為自己的選擇,是主動選擇去爭取優越回報,將士們的心態也會積極。但兵戶出征是一種義務,是被迫的,肯定會更加抗拒。」

謝宜瑤在紙上認真記著,頭也不抬地問:「北邊呢?以你早年所見,南北兵制有哪些區別?」

在不少南人眼中,北人好似人人都會騎馬射箭、驍勇善戰,隨時都可能踏長江而來。

但謝宜瑤知道這只是一種過於神化的想像,先別說如今的北國胡漢雜居,就連都城都遷到了南邊,即使她從未踏足過北國的土地,也知道他們如今和南人也沒有過多不同。

說到底,都是肉做的人罷了。

何況南人也有自己的獨特優勢,實在不必妄自菲薄。

裴賀對北燕的軍事確實有一定的了解:「他們也曾經試著實施世襲的兵戶制度,但近幾年來多依靠招募士兵。當然,部族的軍隊也依舊存在,但早就不是

主力軍了。」

謝宜瑤點頭,示意她聽明白了。

雖說她如今還是只是個公主,卻也開始思考起更為廣大的問題,若是執意內鬥,生生消耗掉南楚的勢力,絕非上策。

南北之間不可能一直這樣平和下去,他們也不能一成不變。

第72章 京口兵將(十) 謝宜瑤是被屋外的鳥雀……

因著公主隨侍的身份, 裴賀只能在營帳外等候,沒能親眼目睹謝宜瑤是如何與那些流民溝通,又與周祿商議的, 從頭到尾他也只聽去了謝宜瑤和周祿在點將台上的講話而已。

所以謝宜瑤還是費了番工夫, 才給裴賀講明白流民逃亡和宣布改制的原委。

聽完, 裴賀嘆道:「張別駕查案倒是利落。」

謝宜瑤摩挲著茶杯邊緣,淡淡道:「他確實很擅長這些。之前陛下也跟我提過,張宏剛踏入仕途的時候,在地方上做官,憑藉一雙慧眼認定前任官員敲定的犯人是無辜的, 並為他洗清了冤屈, 從此名聲大振。」

張宏這個人的優缺點都很明顯,雖然確實擁有實實在在的能力,也很擅長與人交際, 但一旦遇到大場面就容易慌神,乃至於影響判斷。

謝宜瑤抿了口熱茶, 繼續道:「我今日去見過主犯了,你說巧不巧, 他們一共也是五個人。」

裴賀知道謝宜瑤又在故事重提了。

她說「巧」, 是因為咸寧二年北燕派到南楚的「探子」,人數也是五, 而裴賀就在其中。

「無巧不成書, 這樣的事也是有的。」

裴賀的回答如此平淡, 謝宜瑤自然沒有盡興, 因此繼續調笑道:「其中還有個人,不僅年齡與嘉言相仿,而且也像得很呢。」

裴賀終究是沒能維持住鎮定, 滿是不願地嘟囔道:「怎麼殿下前頭說陸小將軍像我,現在又冒出個人來也像我,天底下竟有這麼多人和我相似的人。殿下到底是怎麼看我的……」

空穴來風,謝宜瑤的話雖然有故意惹裴賀的成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解釋道:「我指的是心性。年輕人那種天不怕地不怕,卻又希望得到別人認可的樣子,你們身上都有。」

這種心性偶爾也會讓謝宜瑤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回到了和這副年輕的身體同齡的時候。

裴賀琢磨著謝宜瑤的話,覺得她大概是在誇讚他,但很快又覺得奇怪。

「要說年輕,殿下也只比我大幾歲,比那陸將軍還年輕呢。」

謝宜瑤這才發覺自己話說得不妥了,她是把謝況、周祿當做了同齡人,這樣一來裴賀自然就是她的小輩了。而她實際上已經度過了五十多年的生命這件事,現在除了她自己和靈鵲,還不曾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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