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六魔與溫翁玉師出同門,只憑她與婁清澤兩個毫無功底之人,是不可能在六魔手底下逃了這麼遠的。
唯一能解釋的,唯有楚雅要殺的人——是楚殷!
所以,他們是在故意引楚殷現身!
婁清澤才上完藥,抬眼便瞧見溫稚京踉蹌衝進了大雨中。
「稚京,你要去哪兒?!」
溫稚京回頭看他,沉聲道:「他們是衝著楚殷來的,我要回去救他!」
「你瘋了!」婁清澤不顧腳上的劇痛,掙扎要起來,「你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幫得了他,他甘願以身護我們逃脫,便是要你好好活著!」
溫稚京仰起頭,大雨啪嗒砸在臉上,砸得她生疼。
她輕聲說。
「那我便,更不能再讓他孤立無援了。」
耳邊傳來一陣嘶鳴之聲,溫稚京目光一凜,扭頭看去。
是先前驚慌之下逃走的那匹馬。
她當機立斷上前,握住韁繩,翻身上馬。
溫稚京立於馬上,在雨中垂眸看向屋內幾人:「勞煩郎君與夫人替我好生照看我朋友,若我有幸歸來,定備重金酬謝!」
說罷,猛地握住韁繩。
「駕——!」
婁清澤聲嘶力竭:「稚京!」
-
大雨穿林而落,打在身上猶如碎石砸落般,砸得人生疼。
溫稚京卻顧不得疼。
許是受驚過度,胯|下的馬兒並不聽她驅使,兒時墜馬的記憶驟然襲來,溫稚京臉色慘白,手死死攥住韁繩才勉強沒有從馬上摔下去。
她咬牙,猛地甩動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宛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鮮血被雨水暈開,整片樹林蔓延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溫稚京策馬原路返回,卻不見楚殷的身影。
唯有幾具東倒西歪的屍體躺在枯葉上,溫稚京勒住韁繩,定眼一看,認出屍體上的服飾。
是楚殷的護衛。
她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五魔的屍體。
溫稚京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手被韁繩勒出了血,鮮血染紅了韁繩,她卻好似感受不到痛一般,雙腿夾緊馬腹,繼續在林中找尋楚殷的身影。
沿路四處可見的黑衣護衛的屍體,卻始終沒有瞧見五魔。
溫稚京不敢大聲呼喚,只能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不知找了多久,終於在樹林深處看到了死狀慘烈的五魔。
只一眼,溫稚京只覺得腹中翻湧。
六魔皆死,那楚殷呢?
她強忍著腹中的噁心,勒緊韁繩,目光在林中一寸寸搜尋。
雜草叢生的坡底。
鮮血順著草木深入地下。
青年白衣染血,頭上的玉冠不知何時已經丟了。
他墨發披散,無力地靠在巨石上,驟然聽到馬蹄聲,蒼白的俊容微動,渙散的眸光逐漸凝聚,頃刻間,眸光冷若幽潭。
他費力轉頭,悄無聲息摘下腳邊一片綠葉。
內力傾注。
馬蹄聲越來越近,青年身子緊繃成弓。
薄唇緊抿,目光狠戾。
這時,一道厲聲呼喚驀地穿過滂沱雨聲,刺入耳畔。
「楚殷——!」
青年當場震住,似不可置信,驚愕轉頭。
第119章
一道刺眼的白光轟然劈下,猶如一隻巨大的手,無情撕開厚重的烏雲。
光,在這一刻悄然灑下。
雨聲浩大。
耳邊馬蹄聲陣陣,由遠及近,伴隨著雨滴打在樹葉的啪嗒聲,聽著極不真切。
密集的雨在眼前沖刷著,青年怔然望著遠處闖入視野的那抹倩影,直至那抹倩影奔至眼前,他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
雨水沿著高聳的眉骨淌下,流入眼中,一陣難忍的酸澀刺痛驟然襲來。
楚殷卻不敢眨一下眼睛。
他看不清,恍惚間只能瞧見,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什麼。
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摻雜在起伏不停的潮水聲里,極為不真切。
他努力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麼,卻只能模糊聽到,她好像……在喚他的名字?
是夢嗎?
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劇烈撕扯著他的靈魂,漸漸的,身體上的痛仿佛也隨著鮮血不停流逝,也跟著慢慢退去……
溫稚京立於馬上,一眼便瞧見坡底露出的一抹染血的白袍,心頭猛地一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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