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二十年呀。」連枝又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崔沅心頭一震,熙和二十年?她回到了熙和二十年!
她十三歲被送到長寧侯府寄養,至今已有四年,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侯夫人楊氏平日裡對她頗為照顧,也說過會替她尋一門好親事,可沒想到清晨連枝打聽到楊氏與章府已經說好,不出意料過些日子就要上門提親了。
章府門第倒是不差,章大人是三品御史中丞,章夫人也是世家高門出來的,可唯獨那位說親的章三公子,自幼體弱多病,太醫斷言活不過三十,聽說近日章三公子的病症愈發重了,崔沅嫁過去就是沖喜的。
連枝將這消息說給崔沅聽了後,她氣急攻心直接昏了過去。沒想到再次醒來,已經是活了一世的崔沅了。
崔沅倒是有些慶幸,她獲得了重活一生的機會,她還有時間去改變上一世發生的事,至少有些不該發生的事就不必要再出現了。
見崔沅遲遲不說話,連枝又忍不住嘴快,「姑娘,您快些寫信回揚州,將這件事告訴老爺,您好歹也是他親生的,總不至於真眼睜睜看您被推入火坑吧。」
桑枝知道那所謂的父親根本成不了事,「按奴婢說,倒不如去求四姑奶奶的好,那好歹是伯爵府。」
長寧侯府的四姑奶奶是崔沅親姨母。
崔沅忍不住笑,笑她們天真,也笑從前的自己,這門婚事犧牲的只她一個,成全的卻是幾家人,能攀上御史中丞,章府與侯府、崔府、伯爵府不就都成了姻親?這其中的利益是肉眼可見的。得益之人怎可能自毀?
不等崔沅與她們說明其中的緣由,外頭傳來聲響。
布簾被人掀開,一位婦人走了進來,她上身穿翠綠纏枝花緙絲褙子,下著玫瑰紅綾撒花裙,一派的雍容華貴,面露擔憂,似乎很是著急。
她快步來到崔沅榻前,桑枝早已讓開位置,讓她坐在了榻邊。
這便是長寧侯夫人楊氏了,只見她拉起崔沅的手,「怎麼忽然就病了,可叫府醫來看過?」
崔沅是被氣昏的,怎好興師動眾,只道是老毛病了不礙事。
楊氏一揮手,身後的丫鬟就捧著盤子上來,「你從來就體弱,這百年人參讓人給你燉了補補身子。」
「多謝舅母。」明知楊氏不懷好意,可崔沅不得不與她虛以委蛇,畢竟她如今還沒有能與楊氏抗衡的資本。
又寒暄了兩句,楊氏便看了看底下人,「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姑娘說點事。」
待
人都出去,房門關上,楊氏才開口,「沅兒,再有幾月你便滿十七了,尋常人家這個年紀的姑娘不是定婚便是已經出嫁的,你如今……也是舅母耽擱了你,唉……」
崔沅知道她的意圖,卻並不接話,沉默了一會兒,楊氏也有了幾分不自在,只能接著道,「這些日子我也在為你留意相看,可是你也要明白,你的身份要說一門多好的親事是不成的,但若是低嫁遠嫁我這心裡也是不舍不願的,幸而前幾日章老夫人壽辰,章夫人與我說起她家三公子尚未娶妻,我想著他與你年齡相仿,便與章夫人多說了幾句,你猜怎麼著……」
崔沅心中冷哼,打斷了她,「舅母說的可是那位傳言活不過三十歲的章三公子?」
話被打斷,楊氏有些不悅,但很快就忍了下去,溫言細語道,「不過是傳言,其實哪裡有那麼嚴重,就是身子弱了些,人卻是好的。」她一頓,「沅兒,你要知曉,章大人可是朝廷三品大員,你嫁進去就是正頭娘子,章家夫婦又最是心疼這個幼子,以後可有得福享。」
前世楊氏也是這樣哄騙她,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可輕易讓自己投入另一個火坑呢?所以她表面上應承著楊氏,私下裡早就有了自己的謀劃,只是稍微出了點意外,現如今不提也罷。
「舅母說的可是真的?」
一雙杏眼亮晶晶望著楊氏,楊氏卻將這當成被她說得心動了,「自然是真的,若不是真的瞧見了那章三公子,這樁事我豈會說與你聽?」
崔沅假作沉思一陣,「既是如此,我身份低微,章家怎會為三公子聘我?」
楊氏笑著拍了拍崔沅的手,「若是從前章夫人自然是不肯的,今日我與她一說,你好歹也是我長寧侯府的表姑娘,性子和順,又生得好,父親又將調任回京,她便也答應見一見你,屆時你可要好好表現。」
崔沅自然沒有不應的。
目的達成,楊氏也不再多留,囑咐兩句也就離開了。
連枝忙擁在崔沅身邊問,「姑娘,夫人與你說什麼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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