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沅怎會看不穿這兩個丫頭,可她已經不在意這些,她本想搖頭,可細想之下還是嗯了聲。
其實她根本盤算不了一點,上一世給的教訓已經夠了,而且她確實覺得嫁給章有期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所有大夫都斷言章有期活不過三十歲,可是崔沅卻知道,章有期會痊癒,且會入仕。
只要章有期身體會有好轉,那她就算沖喜成功,怎麼也是有一份功勞在的,溺愛幼子的章夫人想必也不會為難她。還有一點,她前世雖與章有期沒有什麼接觸,卻聽不少人說過此人才華過人,性格溫潤,是個端方君子,這樣的人當夫君應該還不錯吧。
晚上崔沅總算是睡了一個好覺,一早起來,頭也不疼了,洗漱完推開窗,涼風吹拂,甚是清爽。侯府有晨昏定省的規矩,每日需到沈老夫人孔氏的春芝院去請安,不過孔氏憐惜諸位姑娘,倒也不必去得太早,用了早膳去一趟說說話也就是。
因是寄居,崔沅每日還是會早些去,至少不能比侯府的幾位正經主子去得晚,否則傳出去那就是她不懂規矩了。
崔沅帶著桑枝往春芝院去,恰在路上遇到楊氏帶著四位姑娘,這府上人丁不算興旺,因沈老夫人只育有一子三女,女兒都出嫁了,侯府便只剩長房,侯夫人楊氏育有二女一子,大姑娘沈玉瓊、三姑娘沈玉茜和二公子沈俊彥,還有一位柳姨娘為長寧侯育有一子一女,大公子沈俊林和二姑娘沈玉芳。楊氏身邊跟著的就是三位姑娘和她娘家侄女兒楊曦。
侯府中住了三位表姑娘,除了崔沅,便是沈老夫人孔氏的侄孫女兒孔令顏和面前這位楊曦了。
崔沅給楊氏行了禮,便落後幾步隨她一道兒走著。
再走過一個花園子就到春芝院了,楊氏幾人不知說到了什麼趣事,盡都笑了幾聲,崔沅卻注意到另一面的遊廊下的身影。
前頭一個穿著的是府中小廝的衣服,顯然是帶路的,而後面那人,穿了件簡單的月白闌袍,背影如松如竹,步伐挺闊,看不見容貌卻能感知氣質不凡,幾乎是一瞬間崔沅便認出來。
是裴行知。
她眸光稍頓時,裴行知仿佛發現了她的探視,微微側頭朝這邊望來,一雙眼平靜幽深,與來不及收回視線的崔沅隔空相撞。崔沅忙低頭,卻抵不住已經開始狂跳的心。
縱使決定不再與他有瓜葛,可重逢時,哪怕是一個眼神,也會讓她心波蕩漾,久久不平。
崔沅想起自己墜樓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那是裴行知尚為榮安侯府庶公子時生母寧姨娘身邊伺候的老嬤嬤,所以她的死,會是裴行知授意的嗎?
一個不注意,她踩住了前頭沈玉茜的裙擺,二人都踉蹌了下,沈玉茜回頭瞪著罪魁禍首,「表姐莫不是聽說自己要有一門好親事,這走路眼睛都不往下瞧了?」
沈玉茜平日裡就與崔沅不對付,這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當然是少不了嘲諷幾句的。從前或許崔沅還會讓著當沒聽見,可如今不同了。
「昨日睡得不好,今日便有些恍惚,不小心撞到三妹妹了,我給你賠個不是。」她先是朝沈玉茜致歉,而後神色一肅,「只是定親一事尚未有定,三妹妹如此說不太妥當,若是傳出去……」
崔沅還為難地朝楊氏看了一眼,楊氏對沈玉茜這毛躁性子也有不滿,斥道,「不過是不小心踩到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也值得你拿來說事?」
不過看沈玉茜委屈的神色,終究是自己親生的,楊氏又說午後萬衣閣會來人給她們量體裁衣,屆時好好選一選新衣料,沈玉茜這才作罷。
一行人進了春芝院正堂,上首坐著的就是沈老夫人孔氏了,孔氏年近六十,卻是精神奕奕一看身子骨就極好。她身邊依偎著的少女就是寄居在這侯府里的另一位表姑娘孔令顏了。
孔氏向來是看不上崔沅的,往日來請安,她都只當沒崔沅這個人,只因當初崔沅母親的生母雲姨娘在世時十分得老侯爺寵愛。
今日卻有所不同,待她請了安,孔氏破天荒把她叫到跟前溫聲細語說了幾句,崔沅估摸著是楊氏跟她說了與章家的婚事。
孔氏也不得不承認,長寧侯府雖是侯爵府,可家族人才日漸凋零,長寧侯沈平忠也不過是在工部掛了個虞部司郎中的職位,能通過崔沅與章家搭上姻親,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另一邊,小廝剛把裴行知帶到沈俊林的書房。
二人今年八月都要參加秋闈,又因為身世相當,便格外相處得來些,平日裡交集也就多些。
「方才來前去給老夫人請安,瞧著老夫人似乎比往日高興些?」裴行知問道。
沈俊林在桌前剛提筆沾了墨,略微思索才回,「許是家中要有喜事了的緣故。」
「喜事?」裴行知疑惑,不覺想起方才廊下與崔沅對視那一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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