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這日一早,楊氏就將她請到冬閬苑,將一封信遞給她,「你父親來信,說是後日就能抵京。」
崔沅接過看了,臉上掛著淺笑,眼裡缺並無半分喜悅,崔賢寫信給楊氏,並不是給她這個女兒。
與章家的婚事也是楊氏直接與崔賢林氏商量的,崔賢心裡眼裡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
「你父親在榆林巷置了座三進的宅子,東西都是添置好了的,這兩日我派人過去再清掃一番,既然你們一家子都回京了,你也沒有再在侯府里住下去的道理,否則傳出去別人是要說嘴的。」
崔沅頷首,「應該的,就是勞煩舅母了。」
楊氏一擺手,「都是一家人,就該互相幫襯的。」一邊說一邊覷著崔沅,「日後你嫁去章家了也是一樣,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回來說,你舅舅自會替你做主的。」
「當然,你出嫁後,弟弟妹妹們還是要看顧著些,這樣等他們日後長大了,嫁人了,有了依靠,也會回報你的不是?」
一通話說下來,這才是楊氏真正想說的。
「聽說大姐姐的婚事定了?」
楊氏笑意更深了幾分,「你消息倒也靈通。」
襄陽侯世子的名聲向來不大好聽,依楊氏對沈玉瓊的看重,如今竟看不出半分不願。
看來,是太子那邊與長寧侯府達成了某種交易,崔沅有些好奇,手裡絞著帕子,猶豫似的多說了一句,「聽聞襄陽侯世子風流浪蕩……」
楊氏立馬就知道她想說什麼,倒也不惱,「身為男兒身,有些風流在身上是難免的,只要為人靠得住,肯上進,這些都是小問題,況且那孩子我也見過,生得一表人才,舉止端方有禮,倒並不似傳聞那般。」
「不然你以為我不心疼你大姐姐嗎?那是我第一個孩子,如珠如寶似的養到今日,當然是能為她打算的都要打算了。」
崔沅從楊氏的話里聽出了其他意味,她絲毫沒提襄陽侯府敗落一事,只是說看中了襄陽侯世子這個人,崔沅猜測,估計是太子那邊透了口風出來,襄陽侯世子將入仕,且官職不低。
絞盡腦汁回想,崔沅終於想起,襄陽侯府起復的第一步,就是襄陽侯世子趙宜琤奉召任北鎮撫司鎮撫使,查一樁密案。
既然是密案,自然不會叫太多人知曉,好像是說什麼人被劫走了,這向來不是崔沅會注意的事情,不過嫁給裴行知後,聽榮安侯府的人說過幾句。
鎮撫使,雖說不上是什麼高官,可初入仕就是從四品的官職,可不就是皇帝的看重?這也給出了一個信號,襄陽侯府不再是從前被皇帝冷落的侯府了。
至於為何崔沅能記得趙宜琤這些事兒,是因為沈玉瓊嫁進襄陽侯府後過得並不如意,二人時常在一些宴會上見面,沈玉瓊雖不會在她面前傾訴,可沈玉芳消息靈通,便都告訴了她。後來有一次鬧得厲害,沈玉瓊發現趙宜琤在外頭養了一門外室,十分寵愛,她與趙宜琤鬧了一場回了娘家。
那時候裴行知已經被皇室認回,冊封了晉王,而她成為晉王妃的路卻沒有那麼順暢,熙和帝覺得她身世不夠好,當側妃也罷,晉王妃卻是當不得的,於是打算在各世家貴族中為裴行知選一位正妃。消息一經傳出,她就成了東都城的笑話。後來是裴行知在延德殿跪了一夜,求來一道聖旨,冊封她為晉王妃,而後人人都道裴行知愛極了她。
崔沅深吸一口氣,也正是有這些傳言,所以在裴行知自請遠赴西北後,無論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留在東都,成為帝王挾制親王的工具。
崔沅將這些裴行知為她做的事情當作他對她有情的點滴,以此來支撐自己那顆即將碎裂的心。可後來,因為她發現岳無雙的身份後,這一切全盤覆滅。
腦袋一甩,將這些擾人不美好的回憶搖出去,崔沅從冬閬苑出來遇上了沈玉瓊,她總是時刻維持著大家閨秀的氣度,可細看之下,那張清麗無雙的臉龐上,如畫的眉目間,隱有煩憂。
沈玉瓊性格溫婉,對府中幾個妹妹表面上並無太大區別,很有長姐風範。
她的煩憂,應是來自她與襄陽侯府的親事。哪家姑娘會期待嫁給一個風流浪蕩子呢?
崔沅想的不錯,沈玉瓊來找楊氏,正是為了這門婚事來的,與崔沅匆匆打過招呼後,沈玉瓊就進屋了。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剛送走崔沅,楊氏說了許多話,正喝茶潤嗓子。
沈玉瓊走到楊氏身旁坐下,幾番欲言又止,楊氏瞧出端倪,開口道,「可還是為了婚事?」
沈玉瓊這才難為情地點點頭。
楊氏深嘆一口氣,就聽沈玉瓊開了口,「爹爹與你先前同我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心裡總是過不去。」
兒女婚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也沒有她置喙的道理,可沈玉瓊嬌養著長大,身上傲氣總少不了的,她預想的夫君是既能同她吟詩作賦,共賞花月,又能患難與共,攜手相依的。趙宜琤那樣的,在她看來實不是良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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