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一橫,憐秋睨著聶希棠,色厲內荏道:「聶希棠,你根本就不聽我的話!」
「我只聽我夫郎的話。」聶希棠抬眼看他。
憐秋不服氣:「咱們還沒和離呢!」
眼下之意,聶希棠現在還是得聽他的話。
「待和離後,你自然可以不聽我的話!」憐秋哼了一聲。
聶希棠定定的看著憐秋,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忽而道:「有理」。
什麼意思?
憐秋心頭狐疑,這人是說他的話有道理。
犟了這般久,終於是想通了?
「秋哥兒是說,待和離後我可以不聽你的話?」聶希棠重複道。
不知道聶希棠打的什麼主意,憐秋謹慎說了個「是」字。
聶希棠點了點頭,似在自言自語一般,喃喃道:
「那若是和離後,我若將秋哥兒擄去京中……」
凝神聽著聶希棠的話,憐秋怒火中燒道:「你敢!你還說你不是土匪!」
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不對。
憐秋一怔,王法不就是聶家定下的嗎?
這樣一想憐秋更生氣了,是聶家定下的就可以這般無法無天嗎!
見憐秋臉青了白,白了紅,聶希棠攥著他的手腕,低頭親了親憐秋粉白的指尖,輕笑道:「我說笑的,夫郎聰慧,你我二人定然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人是在威脅他嗎?
就是在威脅他吧!
憐秋冷著臉,繃緊的身子一下垮了下去,徹底沒了氣力。
他家不過江南一商戶,雖有些小錢,自然跟皇家貴胄比不了半點。
聶希棠又是個說不聽的,若是真被強行擄回京里,他才是徹底沒了主動權,如今還能有個聶希棠夫郎的身份。
眸中晦暗不明,憐秋仔細掂量之後的路要如何才能走的更好。
「信,真的送出去了嗎?」憐秋咬牙問。
「嗯,」聶希棠好整以暇道:「當真送了。」
憐秋摳了摳手,思緒飄散。
也不知道等會兒他要是喊人去驛站攔截能不能攔下來。
「以防萬一,我是讓手下的人送回去。」聶希棠殘忍的推翻憐秋的打算,「快馬加鞭,來回想必不過二十日。」
「時間恰好也要到過年,」聶希棠笑道:「屆時,咱們好好過了年再回京。」
憐秋:……
聶希棠的人,他拿什麼將人叫停!
事成定局,憐秋清楚的認識到,無論他再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聶希棠此舉已然將他給堵進了死胡同里,若要出去,便只剩下一條路。
可惡!
聶希棠這人無論前頭裝的有多低聲下氣,終究是太子,骨子裡就是任意妄為,唯我獨尊!
憐秋再次覺得自己之前招人進顧家時太過草率。
「夫郎,」聶希棠握著他的手,眸中含著不足為外人道的情深意長:「還是那句話,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憐秋:……
「你讓我再想幾日,」他面無表情道:「現下,我想回家了。」
「好。」
聶希棠答應道。
無所畏憐秋再想上幾日結果都不會變。
聶希棠可以哄著他,也可以答應他的要求,但結果不會變。
試探性的抬了抬腿,見聶希棠沒繼續攔著他,憐秋才放心的從聶希棠腿上跨了下去。
院子裡傅明旭吊兒郎當的坐在石凳上,問琴書和安瀾:
「你們公子到底在犟什麼啊?當太子妃有什麼不好。」
「待他做了太子妃,你們回了京中也能跟著作威作福,地位也跟著拔高一截。要我說還是顧公子拎不清,你們乾脆回去將這事兒告訴你們老爺,讓他勸一勸顧公子。」
「以後他可就是太子妃的爹,太子的岳丈,說出去多有面兒啊。以後還不是人搶著來給他做生意,多好啊!」
琴書心頭被說得有些意動。
他本就沒什麼立場,別人一給他說些好處,就忘乎所以了,不過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是憐秋的人。
想起憐秋不願意,琴書便道:「我家公子聰明,定然有他的想法。傅公子,你莫要在蠱惑我二人。」
果真一個犟的主子就會有一個犟的下人。
傅明旭無語了一剎那,又向安瀾道:「這哥兒是個傻的,我瞧你聰明些,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沒錯吧。」
安瀾低頭恭敬道:「端看公子想要什麼,我們都聽公子的。」
「哼!」琴書沒好氣道:「傅公子,你莫要在這挑撥離間,安瀾是顧家的人,才不會聽信你的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