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挪第二個第三個頭,再看秦潤一眼。
最後,許雲帆往上一蹬腿,人又到了床頭,微微起身,看了秦潤一眼。
再起身,再看秦潤一眼。
換了各個方位角度將秦潤的睡顏看了一遍,許雲帆又「我靠」一聲。
許雲帆靠完,乖乖的躺回去,暗道,這就是所謂的側顏殺?
無論換什麼角度看,秦潤好像都是一百八十度沒有死角,這顏值,快趕上自己了。
就這,居然還是那些婦人口中的丑哥兒,真是一幫沒眼光的,不會欣賞美。
秦潤忍了很久,實在憋不住了,輕聲問道:「睡不著?」
以為睡著的人突然出聲,許雲帆嚇了一跳,「你沒睡著啊?」
秦潤想,許雲帆是怎麼好意思問出這種話的?自己像條蟲子似的動來動去,這張床本就不結實,他要是能睡著,不成豬了?
「醒了。」秦潤不好說自己緊張的睡不著覺,只能說自己睡著了又醒。
許雲帆不好意思的笑一聲,「是我打擾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我吃得太飽了,有點睡不著,你放心,我不動了,你累了一天,快睡吧。」
也許是真的累了,秦潤再緊張也抵擋不住困意襲來的衝擊。
第二天,許雲帆起床時,身邊早已沒了秦潤的身影,太陽已經升起,估計得有七點半八點的樣子。
許雲帆打開門,聽到聲音的秦安噠噠噠的跑過來,「哥夫,你醒啦,要漱口了嗎,我給你打水拿柳條。」
「我自己來,你告訴許哥,柳條在哪就成。」許雲帆還沒喪心病狂到讓秦安伺候他的地步。
「你大哥呢?一大早的,他去哪了?」許雲帆一邊喝著不知秦潤上來哪借來的精米煮的白粥,一邊問。
秦安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直接來了一句,「哥夫,現在已經是巳時了,不早了,太陽都升的老高咯,我都去割了一籮筐豬草回來了,等了好久你才醒,大哥天蒙蒙亮就去幹活了。」
「咳……」許雲帆被白粥嗆到,咳的臉都紅了,所以,全家人,就他睡了懶覺,真是有臉了,「你怎麼不喊我起來?」
秦安很自然的回:「大哥說哥夫沒睡夠,不能吵到你休息。」
說著,秦安跑進廚房,從後門處拿出一張卷不起來的竹蓆,再拿出一張砧板出來,開始砍豬草。
「安哥兒,你手上的傷好了?」許雲帆囫圇幾口喝完粥,將碗擱在灶台上,抓起秦安的手查看起來,皺眉道:「你看看,傷沒好,你幹什麼活?」
秦安的手心,破皮的地方雖然沒有流血了,因為抓了豬草,一些草汁碎屑將較深的傷口浸濕,傷口處隱隱露出紅血絲,看起來就疼。
「可是它不疼了,哥夫……」秦安見許雲帆好像生氣了,弱弱的道:「哥夫,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
許雲帆看著不知所措的人,一口氣吐了出來,溫和的道:「許哥沒生氣,我帶你去洗手,你要砍豬菜嗎,許哥給你干,等你手好了你再做好不好?」
許雲帆小心翼翼的替秦安挑乾淨手心裡的碎屑,生怕他疼了。
秦安不時用眼角偷偷瞄一眼為自己細心洗手的人,看到哥夫這麼好,眼眶瞬間就紅了,吸了好幾次鼻子。
要是秦潤在這,看到這一幕,他定要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小漢子呢?
聽到吸鼻子的聲音,許雲帆抬頭看去,有點傻眼,「你怎麼哭了?我弄疼你了呀?」
秦安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大大的眼睛裡盛滿的淚花,鼻尖泛紅,嘴角顫抖著撇著,像是委屈到不敢哭出聲。
這樣的秦安,莫名讓許雲帆想到,昨日在山上,得知他要回去,秦潤便是拿這種受傷的、哀痛的,懇求的目光看著他,無端讓人心疼。
「哥夫,你別走了好不好,安哥兒聽你的話,你別不要我大哥好不好?」
許雲帆微微蹙眉,發現秦安目光不瞬的盯著自己看,許雲帆趕忙鬆開眉心,「怎麼了?是不是今早出去,其他人又說什麼話了?哥夫昨晚不是跟你說過,哥夫不走了嗎?你不信哥夫嗎?」
為了哄小傢伙,許雲帆不自覺的連哥夫都給自稱上了。
「可……」秦安拿著已經被許雲帆洗乾淨的一隻手胡亂的擦著眼淚,委屈的哭著說:「可是他們都說,你遲早會走的,我們家太窮,我大哥長的又丑,只有傻狗才願意留下來。」
「什麼??」許雲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差點沒被氣死。
狗還不嫌家貧呢。
這不是明擺著罵他是條傻狗嗎?
罵他狗就算了,偏還是條傻狗。
侮辱誰呢這是!!
媽的,他一大早,家門還沒出呢,招誰惹誰了?她們要罵他?
許雲帆氣的咬牙切齒,「誰說的這些話的?告訴哥夫,哥夫收拾他去。」
原本,他不想與這些無知婦人計較,覺得自掉身價,可她們罵他傻狗,這口氣,他就咽不下去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已經是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部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