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抬頭看天,這個點,估摸得有十一點左右,「等下午涼快了再去吧,太熱了,你放心,我看這天氣,不會下雨的。」
「下午還有下午的事。」秦潤道:「這次怎麼也得忙個二十來天,把玉米收回來後,還要準備秋種,到時候田裡的稻穀也該收了。」
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都忙得很,玉米等這些農作物,不把它收回來,一旦下雨被泡著了,有的就會發芽壞掉。
別人家裡幾十畝地,雖然比他家的地多,可相對的,人家家裡勞動力也多。
「這麼急幹什麼?十幾畝地,收個十來天也就收完了,用不了那麼久,不急這幾個時辰。」許雲帆不以為意,這收玉米本身不難,難的是把玉米挑回來,一來一回,忒耽誤時間。
等他把推車做出來,一次推它個□□袋的,秦潤負責在地里掰,他負責推。
按照秦潤幹活的速度,十幾畝玉米地,十幾天掰不完,只怕他是幹活的時候摸魚去了吧。
之所以往年秦潤要收那麼久,主要是地里離家遠,他一次能挑兩袋,一天又是收又是挑的,能收多少?
秦潤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說什麼,看日頭也大了,乾脆道:「那我們先煮飯吃,隨後我帶你去秦木叔家。」
許雲帆說的那麼,完全不知農忙的苦,秦潤想,他應該是好面子,不下地,怕人說閒話,下地,又苦又累又熱,想來是能拖一時是一時。
「好呀。」許雲帆樂呵呵跟在秦潤身邊往前院走。
安哥兒在家早早煮好了粥,還煮了一大盤的南瓜。
許雲帆看著水多米少的粥,就這玩意,喝下去再撒泡尿,估計也不剩什麼了。
水煮南瓜當菜,沒有蘸料就先不說了,這玩意,鹽也放不夠。
幹了一早上的體力活,就吃這個?
許雲帆臉幹了又干,端起粥,呼嚕呼嚕幾口,昧著良心道:「安哥兒煮的粥很好喝呢。」
是的,很好喝,粥到嘴裡便可直接下肚,都不用怎麼嚼。
雖然吃的不盡如意,但這是安哥兒辛苦準備的飯菜,許雲帆樂的夸幾句。
得到誇獎,安哥兒羞答答的將半邊臉縮到桌下,雙手捧著大碗,右手還夾著筷子,不時偷偷看許雲帆幾眼,心情愉悅。
秦潤累了一早,這會見許雲帆如此,一身的疲乏盡去,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飯後,秦潤帶許雲帆往秦木家去,「雲帆,你那箱子我待會就去拿回來。」
「好。」許雲帆又道:「待會如果借到工具和木料,下午我就不跟你下地了,可以不?」
秦潤從沒想過讓許雲帆跟他一塊下地,許雲帆願意去,他自然高興,不想去,他也不強求,「嗯,你累了就在家休息,我可以自己做。」
這個時辰,秦奶奶他們也回家吃飯了,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坐的坐,站的站,堂屋好像沒有落腳地了似的。
許雲帆站在門,秦家幾個孩子看著他,看傻了眼,捧著飯碗都忘了扒飯。
秦大娘好笑的看幾個孫子一眼,「你們幾個,趕緊吃飯,許小子,你別介意啊。」
許雲帆搖搖頭,笑一聲,他已經習慣被人注目了,「沒事,他們還小呢。」
秦大娘這三個孫兒,最大的不過八歲,最小的那個,還穿著開襠褲露著小鳥呢。
許雲帆伸手在最小的那個臉上捏了捏,手感還不錯,還算有點肉,「吃飯啦小傢伙,你可以一邊看叔叔一邊吃飯,沒準還能多吃半碗呢。」
秦大娘笑起來,「你們吃過了嗎?沒吃正好一塊。」
「我們吃過了,大娘,我們來找秦木叔,他在嗎?」
秦木有活乾的時候很忙,匆匆吃過幾口飯就去工房裡忙去了。
「在的,他正在工房裡忙呢,潤哥兒,你要做家具嗎?」秦大娘順勢問一嘴。
秦潤搖頭,他現在哪有銀子做什麼家具,不好意思道:「不是,是雲帆,」說著,他看眼許雲帆,「他要找秦木叔,說想借點木料。」
秦奶奶吃飽了,放下碗筷走過來,「我帶你們去吧,老二那裡的木料確實多,上次下河村要與他定做一張床一張柜子,後來又反悔了,這木料就剩下了。」
她也沒問許雲帆要木料幹什麼,許雲帆與他們算不上太熟,秦潤是秦潤,許雲帆是許雲帆,有的事,不好多嘴,追根究底容易遭人厭。
秦木這會正在工房裡忙的汗流浹背,沒與秦潤多說什麼,得知他家的要借木料,倒是很大方的指著推放在一旁的一推木料,「想要多大的,自己挑就是,那些都是我最近去鎮上買回來的。」
許雲帆掃了一眼,眉開眼笑道:「秦木叔真的太好了,您這麼好,怪不得能發大財呢。」
秦木有這一門木匠手藝,在村里,與別的漢子比,收入確實是數一數二的。
誰不想聽好話呢,秦木自然也不例外,本來許雲帆進來後就站在一旁,啥話不說,秦木也不好上趕著說什麼。
沒成想,這小子,一開口就是好話,聽著讓人怪高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