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這麼多罐子還有大缸,哪一樣不是許雲帆後來採買添進來的?
秦潤今晚收到的驚訝太多了,以至於看到這麼多銀子,反而很快平靜下來。
許雲帆走過去,「這麼多銀子,還不夠請他們幹活嗎?我算了,是夠了的,一天一個人二十文錢,三家人才多少人,請個十天,五兩銀子封頂了,要是包飯,咱們得煮多少飯炒多少菜?我才捨不得讓你那麼辛苦呢。」
秦潤:「……」
完了,真的完了,他要愛慘許雲帆這個人了。
所有活都幹完後,秦安小野都把洗澡水給許雲帆他們倆打好了,兩人洗漱後,這才美美的躺下。
興許是今天下午撿雞樅菌把許雲帆給刺激到了,以至於,一整晚,許雲帆做到的夢都是漫山遍野的找雞樅挖雞樅,美得一大早秦潤起床了都還看到他睡的一臉安詳,嘴角掛著笑,想來是做了個美夢。
睡得香噴噴的許雲帆壓根就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
田假結束了。
院長回來的第一天,一大早的,齊修澤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與沈如溪三人去了院長的書房。
昨晚四人都睡不好,以至於一大早起來,精神還有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大腦一片混沌。
清風書院的院長,名叫蔣嵐方,還是個三十出頭的美大叔。
當然了,在十五六就可以嫁人的大晏朝,蔣嵐方確實算是個大叔,放現代,人家還是個大帥哥呢。
蔣嵐方,別看他只是個院長,可清風書院是什麼學院,擱現代,那就是類似985的存在,你說這樣重點院校的校長,厲不厲害?
更不用說,蔣嵐方之父還是當今太子太傅,其兄在朝中更是官拜正二品。
擁有多重身份的加持,齊修澤來自第一皇商家族的嫡子,其姐乃貴妃又如何?
沈如溪其父官拜副一品,謝柏洲的爺爺是當朝左相,林蕭然爺爺是正一品大官又怎樣,蔣嵐方照樣壓得住他們四個少爺,讓他們見了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進來。」
知道齊修澤他們要來,蔣嵐方擱下毛筆,靜待他的四個門生進門。
在放田假前,蔣嵐方知曉他們四人不會回京,特意給他們留了課業,也不多,但無一不是針對他們四人的短處所布置。
四人規規矩矩排排站在蔣嵐方面前,一個個低著頭,連看蔣嵐方的膽量都沒有。
也不怪他們太慫,可能學生怕老師,無論是任何時候,那都是刻進骨子裡的東西。
更何況,他們在蔣嵐方這裡表現不好,回去了,家裡人還要想辦法治他們一頓,單單是扣他們的生活費就能讓他們跳腳了,要是再罰其他的,你說他們能不怕?
將他們四人壓送來清風書院時,家裡人就說過了,要是他們考不上舉人,說明他們就不是讀書的料,那就只能另尋出路了。
長輩口中的所謂的另尋出路,無非就是,既然你文不行,要麼就只能走武將之路了,總之就是,家裡有銀子,但是這銀子不是拿來養閒人的。
蔣嵐方食指曲起,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敲打著書桌,那一聲聲輕微的敲擊聲,不重,卻仿若敲進了齊修澤他們的心口,咚咚咚的,無端讓人緊張不已,「一大早過來,我以為你們是過來交課業的。」
「對對對,夫子,我們確實是來交課業的。」
說著,四人互相暗搓搓的推搡一番後才把手裡的課業整齊的放到蔣嵐方面前的書桌上。
沒辦法,不是他們不仗義,可這種時候仗義有個屁用,誰的課業在最上邊,意味著誰最先挨訓,所以,誰都想多活一會。
但他們不知道,放在最下方的那一份,興許被訓的更厲害,因為一個人的壞心情是會累積疊加的,前三份蔣嵐方興許還能忍個一二,一個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說不準到最後蔣嵐方就爆發了呢。
蔣嵐方裝作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將最上邊的那份拿起來看了起來。
第一份的課業是沈如溪的,這傢伙,對政務之事,還是如此,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通,換其他夫子,興許還會覺得他是有所進步了,至少有的事,他說到了點子上,還寫了這麼多,至少他態度是有了。
但對於教學嚴苛的蔣嵐方來說,進步多是沒有,還是寫的一推狗屎樣,簡直是狗屁不通。
蔣嵐方一手拿著課業,一手拿起毛筆,這裡圈一下,那裡又畫一橫,一通篇下來,已經不成看了。
第二份便是謝柏洲的課業,這傢伙,估計腦子裡只有那幾捆木棍,一旦數字有點大算求題,他就沒一道題是算對的。
第三份就是林蕭然的了。
如果字如其人這個說法真的存在,那麼在蔣嵐方看來,林蕭然已經丑到羞憤欲死不敢出來見人的地步。
不過,蔣嵐方將這份課業上的字認真看了一遍,居然發現,這些雞爪子寫的字,還是有點進步的,看來,林蕭然這段時間是有認真對待這份課業的,就沖這一點,蔣嵐方多少有被安慰。
看前兩份課業積攢下來的怒火得到了微微的緩解。
待看到齊修澤那份課業時,齊修澤偷偷看向蔣嵐方,發現蔣嵐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的,有點神秘莫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