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怎麼困了。」許雲帆搖頭,洗了把臉後他倒是精神多了,「你把烤窯的火生起來,我們只要碳火烤就好,待會我再揉點面,再做點麵包,明兒同紅薯米糖還有糖果麥芽糖那些玩意一起拿去食堂賣。」
這會應該有六點多點,學院學子下堂早,五點便下堂了。
因為開的窗口多,孫武、秦二媳婦都去幫忙打菜了,所以賣的也快。
不到五點半便把飯菜全部賣完,後廚里雖有剩一些,但那都是許雲帆他們一伙人的晚飯,說好了要包飯的,許雲帆哪能言而無信,秦潤他們自然也在那吃,回來就不用麻煩了。
秦潤忙著做烤鴨,許雲帆在廚房裡揉面做麵包,兩人儘是忙活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蒸麵包的空擋,許雲帆把糖果這些東西分一半出來,明兒拿到食堂去賣,剩下的一部分留著開店鋪時用。
隨後,他又寫了十幾分契書,一部分是僱傭小二用的,一部分是僱傭嬸嬸大娘們做紅薯粉用,剩下的則是僱傭一些漢子砍柴做木炭用,當然了,如果在山上發現野葡萄的,也儘可能的給他摘回來。
這些契書上,無論哪一份都寫有了,無論紅薯粉的製作手藝還是燒制木炭的方法,一旦誰將其泄露出去,根據契書條款規定,許雲帆可以讓他們牢底坐穿。
這一條款看似不近人情,但對許雲帆卻是最有利的保障。
之前秦大娘他們看到這條條款,並未覺得許雲帆此舉就是不信任他們,會因此感到不高興,相反,他們覺得許雲帆做的對。
都說做生意不能同兄弟朋友一起做,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個不甚,因利益衝突,最後連兄弟都沒得做的事不在少數。
只要他們沒那個想法,契書上的條款,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形同虛設,有沒有其實沒什麼兩樣。
兩個大人忙,秦安小野同樣閒不到哪去,餵雞餵豬給菜澆水,哪樣不得他們干?
晚上十點鐘,結束一天工作的許雲帆攤在床上,想著下午過來吃飯時蔣嵐方問他的事。
蔣嵐方問他,到底啥時候可以正式到職。
許雲帆癟癟嘴,同身旁的秦潤道:「其他店鋪還沒開起來呢,到時候我不得累狠了?」
「那就不當夫子了,咱們掙的少一點也無所謂。」對秦潤而言,銀子再重要,也斷不比許雲帆重要,許雲帆才是重中之重,最重要的人。
聞言,許雲帆當即就不答應了,「不行,絕對不行,這個夫子我當定了。」
「為什麼?」秦潤不理解,許雲帆為什麼要對當夫子一事這麼執著。
喊累死人的是他,不肯放棄的還是他。
難道他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許雲帆分析給秦潤聽,「我們包下了清風書院的食堂,算是商人了,可說起來,我們算有錢人嗎?不算。」
與那些真正富甲一方的商人來說,他們這樣的收入,不過是小打小鬧,掙的都沒有人家指頭縫裡漏出來的多。
「人家那些身家萬貫的商人見了官都得腆著臉問好,光有錢,沒有權照樣混不開。」
所以,很多商賈之家,在大晏朝廢除商人不得入仕這條律法後,那些商賈之家,哪個不是爭破腦袋找關係把自家孩子塞到學院裡去,妄想著孩子日後能夠光耀門楣。
以前商人的社會地位低,被鄙視,富而不貴,如今卻大有改變。
今兒下午他在食堂就看到兩學子,說他們是穿金戴銀都不為過,好似生怕旁人不知他們家有銀子似的,身上穿的,腰上佩戴的,哪樣不是精貴之物。
這兩人,許雲帆都打聽清楚了,其中一人名喚葉辰,另一人叫林子非。
他聽齊修澤他們說了,這兩人,一個來自青嶺府首富葉家嫡子,一個來自萬杭府首富林家二子。
許雲帆之所以在一眾學子中對兩人印象深刻,除了兩人穿的太貴太富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要不是見過小野剛到小秦家時瘦骨嶙峋的樣子,林子非,葉辰肯定是他在這見過的,最瘦的人了。
「不是,他們家那麼有銀子,難不成是被家裡人苛待了還是咋了?怎麼瘦成那個鬼樣?」許雲帆對齊修澤他們好奇的問道。
謝柏洲一手抓著一個被削好的,白白胖胖的大梨,毫無形象的啃著,「不是,他們兩個,葉辰雖然說是家裡的嫡子吧,其實他父親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至於林子非,他家也就兩個兒子,可以說,他們兩個都是家裡人的掌心寶都不為過。」
林蕭然咔嚓一聲,咬下一口梨,替謝柏洲補充道:「他們之所以瘦成這個猴樣,都是挑燈夜讀,讀書太賣力了。」
一旁的沈如溪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噗嗤一聲,他本不想笑,之所以笑,並非是看不上葉辰他們,嘲笑他們蠢笨如豬,只是想起之前見到他們兩人一副身體被掏空虛弱不堪,連走路雙腿都在打抖的模樣就覺得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