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許雲帆。
許雲帆生來莫不是克他們李家?
為什麼李家不順心的事,事事都同許雲帆有關?
李雲飛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你放心,三哥不會讓他這麼一直傲下去的,這個仇,三哥給你報。」
這話說的有多滿,回到學院,得知許雲帆竟然還是丙六班夫子後,李雲飛的臉便被打的有多響。
食堂是許雲帆同秦潤那個丑哥兒開的,李雲飛寧願把銅板扔臭水溝里,都不願意送到他們手裡。
如此一來,每天吃晌午飯這件事對李雲飛便成了一種折磨。
李家什麼經濟條件?哪怕有李寶河這個大伯的偶爾接濟,李雲飛身上的銀子也在這一個月的遊學里花的乾乾淨淨,回家之前,他兜里可比臉還乾淨,來書院前,李寶山就只給了他幾百文。
李寶山不知遊學有多費錢,更不知李雲飛在外,為了面子,一個勁的裝闊,以至於李寶河給他的幾十兩,還有李寶山給的幾兩銀子全部揮霍一空。
幾百文,看著多,可出去鎮上都不夠吃幾頓的。
李雲飛自知自己花銀子花的有些多了,回家自然也不敢同李寶山他們講。
畢竟如今兩個兄長已經成家,兩個嫂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不是看在他有望考上秀才的份上,就全家人供他讀書一事,不知該鬧多少回了。
要是讓她們知道,自己外出一個月便花光了幾十兩,兩個嫂嫂指不定得氣死,一旦她們鬧起來,最後名聲不好聽的還是李家,吃虧最大的還不是他這個讀書人?
為了省點銀子,李雲飛出去吃也是吃一碗混沌就回來了,結果呢,寢室里的舍友不做人啊,居然打包了那麼香的吃食回來,還問他要不要來一份?
要的話就趕緊上食堂買去啊,不然晚了就買賣完了。
就是因為許雲帆,自己便受了這麼大的罪,李雲飛暗恨,暗戳戳的想找許雲帆麻煩,這不,好不容易遇上錢夫子的事,李雲飛可不就覺得機會來了嗎。
經過李雲飛的一通添油加醋,許雲帆已然成了讓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存在。
儼然不知自己名聲變臭的許雲帆此刻還同齊修澤談生意呢。
「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一定要把我喊你寢舍來,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齊修澤大大咧咧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寢舍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沒有旁的凳子坐,許雲帆只能坐在床的外側,壓低聲音道:「當然是有事要同你說了,我這裡還有一樁生意要同你們齊家合作,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有沒有興趣的不重要,重要的事,要同他們合作的這個人是許雲帆。
許雲帆是誰?
那可是日後有可能成為他表舅子的人。
這事,他不感興趣都得感興趣。
齊修澤:「你說,哎,等等,你讓我猜猜,莫不是,你想同我們齊家做吃食的生意?哦對了,黑板的事,我同我二哥說了,他說了,他這幾天會立好契書,到時候拿來同你聊聊。」
「嗯。」許雲帆勾勾手指,讓齊修澤靠近一些,「我要同你合作的生意不是吃食的生意,而是紙。」
「紙?什麼紙?」齊修澤儼然沒反應過來許雲帆說的是什麼。
許雲帆拍了齊修澤的腦袋一下,「什麼紙,當然是白紙黑字的白紙啊,這玩意我打聽過了,賣的老貴了,我們可以合作生財一下,我造紙來你賣紙,如何?到時候,咱們保准能大掙一筆。」
「雲帆,你逗我玩呢?」齊修澤有點不冷靜了。
他娘的,這事讓他怎麼冷靜?
大晏朝的白紙為何會賣那麼貴?
自然不是他們不會做,而是造紙的原材料難尋,生產白紙的時間長、勞力大,紙張自然就賣得貴了。
多少寒門學子讀不起書,束脩高是一方面,一方面也是入學考試嚴苛,學院、私塾、夫子有限等等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筆墨紙硯不便宜啊!
一支好一點的毛筆就得幾兩起步,紙張雖不算貴的離譜,可作為學子,你需不需練字?
練字又哪有不費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