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看到李六哭過,許雲帆才對他有點印象。
在秦氏這邊曬穀場的榕樹下,許雲帆帶了一大袋爆米花,一邊聽幾個大娘嬸嬸八卦,一邊吃爆米花,愜意的不行。
「外村的漢子?」許雲帆暗道,也不知是哪個倒霉蛋,「誰啊?」
秦大右他娘神神秘秘起來,「是學堂夫子的兒子。」
「誰?」許雲帆眉頭微蹙,「嬸,你說的該不會是小梨村那個新來的夫子吧!」
「是他。」大右娘伸長脖子左右看,確保沒有外氏的人在,這才又道:「聽說他是陸夫子的兒子,如今已經考上童生了。」
「沒考上秀才就可以當夫子了?」許雲帆暗暗咋舌,什麼時候夫子的門檻都這麼低了?
其他嬸子大娘補充道:「哎,規定是那麼規定,但咱們這都是小地方,誰會真的來管這些事?」
「是啊,就算是村民們曉得了,大傢伙也不好說,要是真把人夫子得罪了,以後這孩子還用不用上學堂了?」
附近幾個村的孩子,除了去學堂,他們還能去哪?
當然了,要是家裡有會識字的長輩,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這樣的孩子終歸是少的,就是李雲飛,剛入學時,去的就是學堂,後來在學堂學的不錯,李寶山暗自高興,自覺兒子必定是個可造之材,這才厚著臉皮去同李寶河「借」了幾十兩銀子,又借妙音的關係,找了門路將李雲飛送去私塾。
如果學堂夫子不收,鎮上的私塾又難進,就算進了,對村民來說,每天接送也是個大麻煩,如今來了個只是童生的夫子,村民們只能咬牙認了。
許雲帆又問:「那這孫甜甜被他救了,這孫家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你是沒看見喲,孫甜甜她娘那個臉色,難看的五官差點都要扭曲了。」
「那必須的,自家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又是大夏天落的水,孫甜甜被一個漢子抱也抱了,摟也摟了,誰知道那漢子有沒有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就這,她娘能高興就怪了。」
有不知情的嬸子還在感嘆孫甜甜命苦,落水這種事又不是她願意的,結果就因為這,如今是成了大傢伙茶餘飯後的談資,說到底,這對她們女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許雲帆不覺得孫甜甜可憐在哪。
她那是可憐嗎?
她那是活該,是自作自受。
「你們就等著吧,沒準過兩天就該有媒婆上孫家門了。」
許雲帆在這邊聽八卦聽的津津有味,另一邊,秦潤找了村里幾個漢子,囑咐他們,平時自己要是不在家外出了,讓他們勢必要看好許雲帆。
秦有為當時就納悶了,秦潤這話是幾個意思?
是不是許雲帆不老實,沾花惹草了,還是幹了啥別的事?
否則秦潤咋這麼說?
「潤哥兒,咋了這事?」秦大有處理著手上的竹子,聽秦潤這麼一說,趕忙停了下來。
秦潤有點煩躁:「最近村裡有些人不老實,雲帆太優秀了,有的人難免動了點不該有的心思,我也是擔心,有時候雲帆考慮不周,要是被人賴上了就不好了。」
幾個漢子本不明白秦潤的話,晚上回去聽說孫甜甜的事後,大傢伙悟了。
好傢夥,他們秦氏的哥婿被人看上了,你說看上就看上吧,像許雲帆這麼優秀的漢子,會被人看上那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麼,可有人要挖秦潤的牆角,他們就不同意了。
秦有為昨晚聽說孫甜甜的事後,私底下沒少罵孫家人不要臉,今兒,孫甜甜她奶偏偏要撞他槍口上,秦有為能忍就怪了。
孫甜甜她奶自知理虧,卻要嘴硬,「你們敢動我乖孫一個試試,看我老婆子跟不跟你們拼命,你們做人可不能這麼自私,大傢伙都是一個村的,許小子有這麼好的玉米種,難道不該幫襯一下鄉里鄉親嗎?」
聞言,秦有為幾兄弟臉一垮。
好個不要臉的婆子。
秦有金掃了一眼路上扎堆過來的村民,「怎麼,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被秦有金問話的村民不敢直視秦有金的視線,一副有賊心沒賊膽的樣。
有的漢子膽子大一點,開口道:「孫嬸說的是,都是同個村的,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秦有金嗤笑一聲,「放你狗屁,說這種話,你們臉上臊不臊我就問你們?還互幫互助,鄉里鄉親,怎麼,當初我們潤哥兒被你們傳那些不堪的言論時,你們咋不記得大傢伙都是鄉里鄉親啊?他餓的快沒飯吃的時候,除了我們秦氏,你們幫過他什麼?你們要不要臉的,現在見人家過的好了,你們就知道大傢伙是鄉里鄉親了,知道舔上來了?我說你們好好的人不當,當什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