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如今的關係,也只剩下十年主僕之情,而不是曾經是戀人的關係。
這話,是不願承認他們之前除去主僕這層關係之外的其他關係了?
景明澤說的每一句話,足夠將李六傷的體無完膚,他囁嚅著,聲音細小如蚊,方一出口,尚未傳至對方耳中便被風吹散,「少爺,我……」
我什麼,李六說不出話來了,他能說什麼?現在他還能解釋什麼?
李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在景明澤跟前哭的直打嗝,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手胡亂的擦著眼淚的李六,可憐巴巴的,胸口隨著抽噎一抽一抽的,許雲帆隔著一段距離,聽不清李六有沒有說話,但他聽到李六抽噎的聲音了。
許雲帆上前幾步,同李六並肩而立,「六哥。」
李雲哭的說不出話,景明澤帶的幾個侍衛手下靜靜的站在不遠處,一聲不吭,有關景明澤以前的事,作為景明澤的身邊人,他們多多少少都有所耳聞。
突然出現一個漢子,讓他們大人一改之前的沉穩,失態到這般地步,不用想就知道這個漢子同大人是什麼關係了。
這種事,他們千萬不能聽。
許雲帆扯了扯李六的袖子,柔聲道:「六哥,別哭了。」再哭下去,待會還用不用去縣上辦事了?
不過看這情況,今兒估計去不了縣城了。
「這位……怎麼稱呼?」許雲帆看向景明澤,顯然這話是在問景明澤。
方才許雲帆還挺生氣,氣景明澤那麼對李六,可方才「不小心」聽到對方說的那番話後,許雲帆才發現,自己誤會了。
真的太好奇了。
許雲帆有點心癢,好奇到抓耳撓腮,他好想聽八卦啊!
景明澤被問的突然,面上一片錯愕,指頭指向自個,「你是在問我嗎?」
「對啊,你同我六哥認識?我看你們好像很熟。」許雲帆笑意不達眼底,「你應該就是六哥以前的那位少爺?」
「是的,」景明澤大方的承認了,「我是景明澤,不知你是?」
「我叫許雲帆,六哥現在是我的書童。」
許雲帆保證,他這句話,說的最正經不過了,許是景明澤對自己書童下過手,以至於才會對許雲帆的話反應如此劇烈,他跌跌撞撞後退兩步,身形不穩,一雙染上怒色的眼直視許雲帆,「你……說什麼?六兒是你的書童?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書童,與愛人的差距,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好像被嚇到的許雲帆故作害怕的拍拍自個胸口,「我們就是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書童同少爺的關係啊,你這麼驚訝的做什麼?嚇我一跳。」
「六兒?」景明澤不願相信,按照李六的性格,他應該不會再做任何人的書童了,可他偏偏做了許雲帆的書童,難道他們真的是他所想的那種關係?
明明景明澤只是喊了一聲,多年的心意相通,長期相處太過熟悉彼此的心意,許雲帆沒聽出景明澤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李六卻是聽出來了。
他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最終一切未說出口的話歸於寂靜。
景明澤大受打擊,眼底逐漸被薄霧暈濕,他只覺得眼眶酸澀難當,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脫離了大腦掌控,景明澤啞著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怒意,「所以,你是不是……」
哪怕難過到了極點,骨子裡的教養及時讓他轉了話,「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從你心裡踢開,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是不是早已被其他人所取代?」
「你同許雲帆是不是在一起了?」這句話,景明澤問的艱難,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一隻手攥緊握成拳,因數月奔波,不能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的扎入手心。
一滴一滴紅得刺目的液體低落,景明澤渾然不覺,這點疼,不及李六猶豫不決的神色化作利刃扎在他心口上的傷口疼。
沒有身份的占有欲,那番不合時宜的話語,反襯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到頭來就像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