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不該生氣的嗎?
「你別生氣了,我錯了。」不管自己錯沒錯,既然要哄人,先認錯總不會錯的,秦潤拿臉貼了貼許雲帆的臉,「不要生氣了,你生氣,我心肝都疼,聽話,我們和好,不生氣了。」
許雲帆撅起嘴,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一隻手扣在秦潤的後腦勺把人往自己跟前壓,同人接了個吻後,這才委屈的違心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對秦潤來講,許雲帆生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別人家的夫君生氣是什麼樣子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家夫君生起氣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時時刻刻都想得到大人的注意力,你越不看他哄他,他就能越想越氣,但你一哄他,說點好聽的話,他就不生氣了,很乖,很好哄。
秦潤不問還好,他一問,許雲帆藏起來的委屈頓時傾瀉而出。
不公平!
許雲帆只覺得胸口悶的難受,今天他十八歲了,可秦潤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都沒記起來,平平淡淡,好似對他來說,今天這個在他看來特殊的日子於他而言完全沒什麼不同。
明明秦潤的生日,他費盡心思為他準備了那麼多,到了自己……
不是許雲帆幼稚,他知道,兩個人談戀愛,各自的付出,總有不對等不公平的時候,自己付出那麼多,他不求秦潤也做到這一步,但人在付出的時候,真的是毫無所求嗎,哪怕秦潤不能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給他準備禮物、驚喜,可能獲得同等的情緒價值也是可以的,但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就連今晚的親吻都是他耍脾氣才得來的,他心心念念等著,期盼這一天的到來,結果它就這般平平靜靜的過去了。
許雲帆從沒有渴望的迫切的想得到過什麼,今晚他卻特別希望秦潤能夠再重視他一點點。
就那麼一點點,只要記起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就好。
可秦潤忘了。
「時間不早了,咱們睡覺吧。」秦潤將書放好,把被子拉起來了點,習慣性的伸手要把許雲帆抱進懷裡,以往每晚,無論是炎炎夏日的夜晚還是寒風呼嘯的冬日,他們之間例來都是如此睡的。
但今晚許雲帆卻沒主動的挪到秦潤懷裡,在秦潤開口後,許雲帆翻了個身,背對著秦潤,嘶啞著聲音道:「嗯,睡吧,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趕緊睡吧,我很困了。」
秦潤抬起來的手慢慢放了過去,「你不過來嗎?」
「過去幹什麼?」
「我抱著你睡,以前我們都是這樣睡的。」
「可我現在不想被你抱著睡了。」
秦潤隱隱察覺到許雲帆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雲帆,你是不是還生氣?」思來想去,也只有許雲帆還在生氣,所以才不給抱了。
許雲帆現在委屈得緊,可他又好面子,活了二十年,自懂事起,他的生日,哪怕不特意大辦,因著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哥哥表哥表姐都寵他,往年都是他們替他辦的生日,無論是同輩還是長輩,沒人會不記得他的生日,每一年都熱熱鬧鬧開開心心。
來到大晏朝,秦潤是他在這兒最愛,最在乎的人,可就是這樣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居然連他十八歲的生日都記不住。
許雲帆的委屈、失落可想而知。
明明之前秦潤比任何人都期盼著他成年,如今秦斐俞離開後,他是徹底被遺忘在山旮旯里了。
許雲帆憋著一股氣,明明心裡不舒服,卻死要面子的不想承認自己因為沒有收到一份禮物,因為秦潤記不起他的生日而生悶氣,總感覺這樣「小氣」的自己特別的不男人,很幼稚。
許雲帆不認為,成熟、幼稚是某個年齡階段的人群所特有的東西。
就好比如,二十七八歲的人,說話不著調,心思單純,但他顧家,細心,會顧及他人敏感的心思,如此,你能說他不成熟嗎?
成熟的人又應該是怎樣的?它明確劃分的標準又是什麼呢?
許雲帆可以在某件事上的言行舉止表現的穩重,也可以在某件事上表現幼稚,例如對秦潤,明知,秦潤哪怕與他在一起也享有絕對的自由,但對於那些與秦潤走的過近的男人,他會感到嫉妒,會不喜歡,明知道這不應該,幼稚的像個孩子,是占有欲在作祟,可他就是不想改,做事完全不計後果。
所以他隨心所欲的任由這些在他人看在幼稚的情緒肆意妄為。
許雲帆嘴硬,悶悶的回道:「沒有,你別問了,睡覺了,我好睏的。」
秦潤有心想再問問,奈何許雲帆不配合,只能無奈的躺下去冥思苦想半宿都想不出自己哪裡做錯了或者說錯話讓許雲帆不快了。
看來明兒要跟許雲帆問清楚。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不待許雲帆早早起床出門晨跑,急切的秦大娘便跑到院外:「雲帆,潤哥兒,開開門!」